祝无邀许多年前,曾给李城管算过一卦。
唱晓镇怎么可能无事发生?
只有两种可能——
其一,摘星楼有意隐瞒。这说明,唱晓镇的灾难,可能由四宗而起,摘星楼要任由这场灾难发生。
其二,摘星楼长老……当真没算出来。
两相比较,祝无邀更希望是前者,好歹是人心筹谋、有迹可循。
若连摘星楼长老都没能算出来,那只能说明,近年来天机已乱、世事动荡,在混乱之下无人能独善其身,亦理不清条理。
祝无邀沉默片刻,突然说道:
“李城管,我有个故事,倒是可以讲给你听。
“吴某游历世间,曾去过一地动频发之处,那儿有座书院,院长居安思危,常常带门下诸位弟子,进行遇灾时的避难演习。
“为此,饱受诟病。
“说这位院长不看中学业,将人力、物力,白白损耗在子虚乌有之事上,更是耽误课业,无论是学院中的先生、学子,都觉得烦不胜烦。
“李城管,你行事与这位院中有道合之处。”
李城管点了点头,眼巴巴瞅着祝无邀,等着她继续讲下去。
祝无邀也没继续卖关子,继续说道:
“很不幸的是,地动天灾确实发生了,当地有许多人遇难,唯独书院中的学子,全部幸存。”
“啊?!”
李城管是个胆小之人,也不是极为聪明。
可在这一刻,突然以袖覆面,察觉到了这则故事暗藏的悲戚之意——
若天下太平,院长便是罪人。
若灾难当真来了,院长可护得学院中的学子,却要见苍生蒙难,于心何忍?
“我岂能盼灾祸临世、以此为自己正名?!
“我该盼着天下太平,盼着自己……成了那劳民伤财的罪人才对!”
苏霄心中震动。
直到此时,她才真正知晓,李城管的两难之境。
祝无邀点了点头,说道:
“李城管,你如此行事,是冲着当罪人、背负骂名去的。
“最稳妥的方式,莫过于装作不知,什么都不去做,灾难来了不会有人怪你,灾难不来、你依然享得太平。
“做实事的人,更容易挨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