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的时间过得很快,景都街上热火朝天的过年节气氛并没有感染到三个小女孩。
她们仿佛被遗忘了般,除了有下人按时送饭到院里来,再见不着任何人。
院子四周很空荡,目光所及处看不见其它,只有站在石桌上向远处眺望时,才能勉强看到一座塔楼。
据齐霜所说,那应该是国师府的望远楼。
叶昭瑜想,这么空旷的地方只住着她们三人,那其他去平山书院的人呢?如果都住在这样的地方,国师府未免太大了些。
她习惯起早,第二天就去了书房里又把那些规章条例细细看了一遍。
本打算看完这些以后再去读读书,只是一个没有正式上过学堂的六岁女娃到底又能认识多少字呢?
在屋里待了一上午,临近七岁的小女娃终于有些颓废地放下了书,白嫩的小手轻抚了下并不存在的胡子,很是老成地叹了口气。
“噗嗤——”
一直在旁边看着她用功的齐霜有些乐,摇摇头道:“左右你也看不明白,何必在这浪费时间呢?”
叶昭瑜转瞬一想,觉得很有道理。
于是把书放下,认真地听齐霜讲她八岁前的历险记,也算是增长见识。
这一天虽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收获,但总体而言,叶昭瑜很满意,至少她认清了自己。
知低方能上进。
齐霜一整天都和叶昭瑜待一块,上午看她折腾,到了下午,终于心愿得偿,给叶昭瑜表演了一个滔滔不绝。
看着叶昭瑜时而惊叹的小脸,齐霜心里高兴地简直要冒泡。
至于林之芩,她虽然心里已经开始接受事实,却还要个过程,一直待在屋里平复着内心的悲伤。
叶昭瑜和齐霜并不管她,只要不哭地招出事端,怎么都好。
景都的风雪渐渐大了起来,细雪绵绵转变成鹅毛大雪,打在脸上,行人被刺痛得直皱眉头。
闽南的冬天很温暖,从来不下雪。
前几日的雪花下得又不大,像小雨一样,落在地面就湿了,不引人注意。
因此当叶昭瑜打开房门时,险些惊地叫出声来。
大地已经完全白茫茫一片了,院中的石桌石凳被厚厚的白雪盖住,只露了个臃肿的外形。
抬起手掌,一片雪落入掌心,很快消融,凉丝丝的。
叶昭瑜轻轻抿起嘴角,看着簌簌而落的大雪,心中满是苍茫和迷惘。
她很快就七岁了,此后人生,要独自一人踽踽而行,就像在这大雪里跋涉,四周茫茫,不辨方向。
右边的屋门也打开了,齐霜猛地跳出来,很是惊喜:
“嘿,这么大的雪。”
说着,冲进院里,弯腰捏起一个雪球,在叶昭瑜惊诧的目光中猛地掷向她。
“啪”,打得正中红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