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得我就说不得?”
“好了好了,这事你可千万别跟爸爸说,说了可就全完了,你爸爸现在正是不顺心的时候。”
“我爸爸不顺心,你就背着他干这事儿?你恶心,无耻,下流!”
她的肚子不那么疼痛了,或者她把它忘了。妈妈好象发现了女儿是为什么回来的。
“子谦,你这是……”
这个世界突然之间变得这样丑恶,虽然刚刚洗了身子,可她觉得连自己都龌龊肮脏,在这个小小的世界上,还有什么是美好的?她发现自己已是泪流满面。
“我不活了,我不想活了。”
“子谦,你别这样,妈妈这也是第一次,以后妈妈也不这样了,啊?”
“你说这些有什么用?你干一次和一百次有什么区别?你让我相信你什么?你是个什么样的女人难道我不知道吗?你和多少个男人怎么干都不关我的事。可你别让我看到啊,你在外面就是把自己完全交出去我也不会……”
徐艳秋流出了眼泪,她为女儿找出了衣服换上。
子谦认为自己彻头彻尾的变化,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而家里在表面上居然还是风平浪静。那所高价学校带给她的就是虚荣和攀比,而她在同学中的地位,正在跌入谷底,她只希望家中的安宁和爸爸妈妈的尽量完美。但子谦知道,妈妈并没有因此不和那个胖子来往,而爸爸一旦做了蠢事就一泻千里,倒霉的事情接连不断地出现。
她为妈妈担心着。可是,当爸爸知道了妈妈的丑事以后,居然没有发生她想象中的激愤和疯狂,只是更少在家中见到这个小个子的身影。在这个大房子里,那时多半的时间都是她和妈妈在一起,她无时不感觉到从妈妈身上发射出来的难以抑制的骚情。接着,爸爸似乎如法炮制似的,身边很快就出现了几个女人,然后就是爸爸又被撤了职,从老干部处处长的位置下来,再也没有回天之力,没多久就一病不起。
那时子谦心中渴望的,就是妈妈在家多呆上一段时间,但家中再也留不住这个风骚的女人,明目张胆地跟江胖子混在一起。江胖子不再是过去那个对爸爸,甚至对她这个小女孩都要点头哈腰的江胖子了,即使在家里和爸爸碰上也蛮不在乎,和妈妈开着粗俗的玩笑。爸爸重病在身,在胖子面前,显得更加猥琐和矮小。
然后就是妈妈做了胖子名正言顺的妻子。子谦也承认,爸爸的确没有可爱的地方,妈妈把得了不治之症的爸爸像丢弃一只破袜子一样扔掉了。爸爸自身的缺陷害了自己,而妈妈那不安分的心性,主动把自己当做男人的玩物。爸爸这样的男人不出事,妈妈这样的女人不风流才是怪事。正是由于有了这些混蛋,她在这个家中,在这个世界上,就开始倒起了霉。
她为此感到万分悲伤的同时,她幻想着,随时把这个世界烧成片瓦不存!她的青春年华,一定和血色有关。她的青春可能就该是血染的青春!
时间好象凝固了,沉的像铅一样。
写了那个电话号码的一个月以后,突然有一天,电话终于响了,渴望已久的声音如同一股清泉欢快地流进她的耳朵。
“嘿,你总算打电话来了。”
“我现在就在你家的楼下,我们出去玩,我罢工一天。”
“真的啊。”她叫,立刻跑到窗户前,果然看到他的车在楼下停着。她拼命地向他挥手,最后她只能迅速地跑到楼下。
她永远也忘不了那时她是怎样的激动。他依然是瘦瘦的,可脸上的棱角已经显示着他已经不再是个孩子,但不知在什么地方透出某种忧郁的东西。这是她喜欢的。她不再喜欢那些脸上始终洋溢着喜气和阳光气息的男孩,那是没有经历过世事的无知和肤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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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我以为你把我的电话号码给扔了,把我忘了。”
他一副十分成熟男人的气派,问:“看你说的,怎么会啊?我现在每天多跑两个小时,可以多赚些钱。哎,你最近好吗?”
“我今天的心情是最好的了。我真的感谢你到我这里来。”她灿烂地笑着。“可是,我从来还没有问过你的名字。”
“现在知道也不晚。不过现在知不知道已经不那么重要了。不是吗?但我还是想告诉你。我姓赵,叫赵立东。知道了?”
她嘻地一笑,用力地点点头。
赵立东的眼睛闪着光彩,说:“你今天看上去还是挺高兴的。是有了什么喜事吗?”
“你的到来,对我来说就是喜事。知道吗,已经一年多没有人来看我了。我以前那些朋友都早已把我忘阴山背后。”
赵立东轻轻地拍着子谦的肩膀,说:“我们……我们一样,都是没有朋友的。可现在我们重新认识了,你不高兴吗?走,走啊,上车。”
“去哪里?”
“不是说去玩吗?”
子谦急的跺了一下脚:“可是,我出不去啊!”
“你不是不上学了?”
“我不是说过,我需要护理我爸爸。”
“你家人呢?”
“哪里还有什么家人。我们不谈这些。我想要你上我家里坐坐,可是家里太乱,我没收拾。这样吧。跟前有个广场,我们可以去那里坐坐。我马上还要回来。”
出了小区,在街心广场的花坛旁的方石上坐下。子谦看着他,觉得彼此老相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