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晏动了动身子,想要上前,却因站了太久,腿不听使唤,差点栽倒。
姜寂臣眼疾手快抓住他胳膊。
胡晏:“我能进去看看嘛?”
一身清贵的君子眼含祈求,望向老大夫。
比起他这条命,他更在意府医是否安好…
这些年,他身边早已没有亲人,是府医如同家中长辈般包容了他所有的小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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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不能再失去谁了…
姜寂臣给观砚使了个眼神,“府医疫症未愈,你进去,是想气死他吗?”
胡晏愣怔,嘴角勉强扯起笑意,“是啊…”
“本王让观砚送你回去。”
“你放心,本王就在这儿守着,若是府医醒来,再派人告知你。”
观砚:“军师,咱们回吧…”
这一夜,姜寂臣整整在院中坐了一夜。
他坐在院中石凳上,身上罩着一件披风,桌上是一盏已经凉掉的茶水。
借着屋中光亮,将姜寂臣的影子拉长…
他抬头去看天空,璀璨的星星让他想起闺女的圆眼,笑起来也如这星星一样,让人移不开眼睛。
也不知她可有乖乖睡觉…
……
时间一日一日过去,城郊良田中的稻子变成金黄色,风吹过时卷起阵阵金浪…
正如姜寂臣那日所言,府医的身子渐渐好转。
只是这次鬼门关终究还是留下病根,一见风,便咳的停不下来。
小院中经常能听见胡晏与府医的争执声,无非是开不开窗,看不看这如画的早秋景色。
院中帮忙的黑甲伴着他俩的争执声,该做什么还做什么,早已习惯。
就在九月的第一天,城郊最后一名疫民痊愈。
驻扎的营帐一日少过一日,大家都拖着依旧虚弱的身体哭泣着归到家中去。
这场无妄之灾,不知毁了多少个家庭…
那些流民本应该在他们亲手建造的家园中安居,可却再次遭难。
姜寂臣站在练武场旁的高楼上,背在身后的手攥着一页信纸。
他眺望向远方,再次回想起印象中那高高在上的龙椅…
“嗤…”
无论过去多少年,他依旧对那个位置充满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