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安也不用他自己供述,就带着拎锤子的黑甲这儿试试、那儿砸砸,玩的那叫一个不亦乐乎啊!
一身凌乱的刺史外罩着件披风,散乱的银白发丝随风而动,
他进到府邸时,正厅里已经堆着不少金银,其中还有些记账的账本。
有这些东西在,这位县令连狡辩都省了,
闻守时不可置信,身体似乎是支撑不住的晃动,官袍下的手颤抖着指向县令,
“你怎敢如此啊!”
他是自己写了信,亲自举荐到这县做的县令啊!
老者都被这一箱箱搬出来的铜板晃瞎了眼睛,他的眼睛赤红一片,眼中满是悔恨,
就着手中的马鞭一下、一下打在县令身上…
“你也是寒门子弟,不过八年,如何做的这些鱼肉百姓之事!”
此县县令十年前并未有机会参加殿试,
闻守时与他是在路途相识,那时他去拜见一位荣归故里的往日同僚,期盼着能说动那同僚帮帮就差易子而食的崇州,而县令则是要进京,
是他告诉自己,他带着整个村子凑出来的银钱前往京都赶考,是他说,日后定要做一个好官!
路途上,恰逢山上匪贼劫路,还是这孩子提刀对抗山匪,救了一位年迈老者与其幼孙,
所以两年后闻守时收到他在京都不如意的书信时,第一次上书举荐一人到崇州任职,
他记得这孩子的赤子心性,安排他到了此县做县令,也希望这个鱼龙混杂之地能在他的治理下,早日兴盛繁华…
一路颠簸早就让闻守时没了力气,马鞭从手中脱落,空荡的正厅都是老者悲伤的声音,
“不过八年时间,就磨没了你的赤子心吗!”
当日保护弱者的英雄也成了屠夫…
县令跪在闻守时面前,他吐掉口中的布块,声音嘶哑的哭喊,“大人,大人…下官也不想啊!”
“可下官没有办法啊…”
“下官在京都没有钱财赶路、远赴任上,只能去借京债,我想着到任之后有了俸禄便能还上,”
“可京债利息涨的太快,下官偿还不上啊!”
他第一次收贿赂时,真的只是想偿还京债!
有了第一次,便有了第二次、第三次…
等到他幡然醒悟,想要从那烂坑中抽身时,却早已深陷其中,出不来了啊!
“你糊涂啊…糊涂!”
县令抓住刺史的衣角,“大人,你饶我一命,饶我一命吧,我真的知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