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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婆婆要她明天下午去老院包饺子,她就不打算去了,横竖她也不差那几口饺子,想吃她带着团宝儿自己吃不好吗?非得跑去老院出力不讨好?
要是婆婆再来找,她就说自己冻着了,感冒了,别过了病气给老院的人,就不过去了。
对,就拿这个当借口!
张玉花一边抱着团宝儿疾走,一边在心里暗暗思忖。
一个名为独立自主的意识在老实懦弱、大字不识的张玉花心里萌芽,而她还尚未察觉。
顶风冒寒地走到村西头,拐进自己院子所在的胡同里,张玉花一手抱着团宝儿,一手吃力地摸着钥匙打开了锁。
“吱呀呀……”缺了桐油的木门发出沉重的叹息声,院里的大鹅支棱着翅膀嘎嘎嘎地叫个不停,猪圈里的猪崽子们也哼哼唧唧地抬起了头。
一到过年,村里的狗就格外安静。
其他牲畜也是一样。
鞭炮的威慑力不仅惊人,动物也是一样。
但过年时的牲畜们再不安,张玉花还是觉得自家最好,大门一锁,心里就格外踏实。
不像她每次去苏家老院,一踏进门,就下意识地觉得不舒服。
……
张玉花将睡着的团宝儿放到床上,盖上被子,然后便将炉子捅开,被压着的火苗一点点窜了上来,给屋里增添了不少温暖。
15瓦的白炽灯光线有点暗,灯光下的团宝儿脸色有种若有若无的青色,小孩子皮肤嫩,有时候风吹天冷也会泛青,张玉花也没太在意。
等天亮了她就再换一个灯泡,现在的灯泡用了也快一个多月了,钨丝都细了,灯泡内壁也有些黑了,该换了。
心里想着,张玉花手下不停,又夹起一块煤饼放到炉子里,闷了火,墩上铁壶,便钻进了被窝,搂着团宝儿睡着了。
……
凌晨四点多的时候,张玉花是被一阵哼哼唧唧地呻吟声给惊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