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军子伸手拽上鞋拔子脸就溜。
叮叮当,叮叮当——
光明夜校里的铃声响起
今儿,来参加结业考试的,不光是驾驶员培训班的学员,还有社会扫盲班、外语鹅文班、金融财会班、文书档案管理班等各科的学员。
这种三个月的突击班,六个月的集训班,是人才匮乏现状下的产物。
听到铃声,杨朝升摸出准考证,走向了作为考场的那个教室。
为了杜绝考试作弊,杨朝升所在的驾驶员培训二班,跟社会扫盲二班混在一块儿。
两个班一半的学员,错开分流到两个考场上。
进入考场前,有两位从外校请来的监考老师,在教室门口,对学员们携带的书包一一检查,看有没有人夹带小抄。
今儿个,杨朝升算是开了眼。
他那娘里娘气的书包还算正常的,很多学员的书包简直五花八门,有拎着篮子的,有提着藤筐的,有用块布头扎了个包的,有背着个竹背篓的......
考试进行的很顺利,没闹啥幺蛾子。
这种堪堪达到高小程度的考试,对杨朝升完全没有难度,考他个满堂红也不是问题。
常言道:出头的椽子先烂。
杨朝升就是个拉黄包车的车夫,自称年幼时上过几年师塾,考得太好,没准会惹一脑门子官司。
这年月,有不少家里头有钱,又不喜欢读书的学生。
他们流行着“三分好,不摸黑,不起早,不留级,不补考。”这么一句口头禅。
跟杨朝升上辈子高喊的“60分万岁”,是一个意思。
杨朝升打算,把这次的考试成绩,控制在比合格线高那么一丢丢。
他从书包里掏出墨盒,把墨汁倒进一只青瓷小碟中,上好的湖州产狼毫小楷,在墨碟中浅浅地舔了一头烟松......
笔墨挥洒在考卷上。
沙沙沙——
只要肚子里头有货,下笔自然如有神助。
另一头。
军子跟鞋拔子脸,一人一辆大铁驴自行车。
他们很拉风地骑着车,在什刹海街头溜达。
一路上,他俩吸引了不少大姑娘、小媳妇的眼球。
“军哥,俺今儿真跌份。”
鞋拔子脸的情绪不高,他一掐手刹,把自行车靠在马路牙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