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朝升跟他,虽然名为师徒,实则情同父子。
这小子一有机会,就会黏着自个儿师父。
这不,赶上了休沐。
见到杨朝升把黄包车撂在家里,独自出门。
他也想跟着去。
“中,师父今儿要去南锣鼓巷,正好带你去认认门。”
......
“沙滩赴会十五年,雁隔衡阳各一天。高堂老母难得见,怎不叫人泪涟涟。”
吟诵完一首定场诗。
小板儿爷这一路上。
用“咿咿呀呀”的京式唱腔,来了一段《四郎探母》。
别说……听着还真有那个味。
在一众票友里头,也能算上一号的。
唱到了精彩处,还引来了路人的喝彩。
杨朝升纯粹就是心情好,唱上这么几段,图个穷乐呵。
小虱子不同,但凡自个儿师父能出彩的本事,他都想学。
在一旁,摇头晃脑地“哼哼唧唧”模仿个不停。
小板儿爷瞅在眼里,也不去管他。
能多一个人弘扬国粹,是一件好事。
起码好过踏凉的“惊雷,这通天修为天塌地陷紫金锤。”
......
“小板儿爷,这儿。”
鲁能冠的大嗓门,比黄沾的《天魔八音》还要有穿透力。
杨朝升寻着声音看去。
鲁能冠带着几个人,正搁96号院大门前的石阶上蹲着。
“哟!你咋带着老哥几个,大冷天的在院门口猫着。我记得,给过你钥匙,咋不进屋去。”
鲁能冠扒拉下脑袋上,都快分不出色儿的棉风帽。
他气愤地说:“他们瞧不起人,不让俺们进去,说什么防范特务搞破坏。”
“我们几个,就是靠手艺混口嚼谷的苦哈哈,咋在他们嘴里,就成了特务了?”
“是啊,是啊!这年月,被人扣上特务的帽子,那可了不得,吃饭的家伙保不保的住都难说。”
“可不是嘛!几天前,政府就押了十来个特务,在城外打了靶。”
被鲁能冠找来的几个把式匠。
此刻,开始纷纷地叫屈。
......
好嘛!
自个儿极力避坑了,95号大院的一帮子禽兽。
现而今,看起来。
住在这96号大院的人,恐怕也不是什么善茬。
怪自个儿疏忽了。
没有提前来拜拜码头。
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杨朝升来到了紧闭的红漆大门前。
“哐当,哐当......”
他叩了几下,大门上的铜制门环。
“谁在吵吵?难得一天休息日,踏凉的,报丧也不分个时间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