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苍手撑到桌上,踉跄的步伐撞到椅子发出声响,火光闪烁,水淼淼闭了闭眼。

穆苍以为水淼淼睡着了,身周遭环绕着浓稠翻滚的黑雾像刚从地狱深处爬出来便没有走近打扰,因为往日她若是醒着的怕是早开始责怪他的不爱惜了。水淼淼的关切少了,穆苍本该注意到的但他已经有点自顾不暇。

穆苍轻手轻脚的在被撞歪的椅子上坐下,黑雾穿梭,缓缓被纳入体内显出全身,黑衣黑袍还有黑面巾的他将自己裹在黑暗中只露出一双眼睛。

微微烛光点亮的了房间却照亮不了他。

穆苍凛然有神的双目在黑暗中逼退着烛光,驱逐着一切可侵犯他领域的存在,像一位王。

他扶额闭眼,疲惫瞬间将其包围,他垂下头,兜帽似有滑落之像,他紧张的坐直,拉住兜帽沿。

穆苍这般似见不得人的装扮是从何时起?他当时是如何解释的来着?水淼淼眉皱成解不开的死结,记不清了。她没有凭空计算时间的能力,她看似清醒但头脑多半时间里昏昏沉沉,直到另一方觉得她该静心了。

她瘫了,不能动,在度秒如年不见天日的日子里若整天发呆,疯的几率很大。但她拒绝让穆苍将自己陷入甜甜的睡眠。她现在有人帮静心,可谁能帮穆苍?

说得好听,他会在需要时唤醒她,若真相信了,怕就要等到猴年马月了,最有可能的唤醒也不过是在重见天日后或者是他的崩溃。

水淼淼深吸一口气。穆苍惊慌的抬起头,睁大眼,像是无措的麋鹿察觉到了举枪的猎人却不知该如何逃跑。

短促一声笑,水淼淼玩笑道,“你在这样下去不怕它们起义造反啊?”

穆苍下意识的回答道,“它们没有思想,不过是按诞生起被规定的本能行事。”穆苍话说完,忽而呆住,琢磨出不对劲,水淼淼知道自己在?

“没有吗?”水淼淼满不在乎的笑道,“那算了,我也不理解,但它们刷新速度在减慢确是事实。”

穆苍嘴嗫嚅试图转移话题,“什么刷新,我只不过是随便清扫一下免得它们聚集多了来骚扰木屋。”

水淼淼不接话茬,“你该问我如何发现的又或者你主动说明,反正话题总要继续下去。”

“是慢了一点,但总归是无穷无尽的,我尚可处理,相信我。”穆苍看似妥协的退后了一步,软下语气并打出了感情牌。水淼淼切了一声,声音无波,“你还是该问我如何发现的。”

穆苍开口欲说些什么,水淼淼朗声道,吐字清晰的在房间回荡,“你能走进点,把衣服脱了吗?脱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