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接完孩子,进屋抻开灯绳,真想一头躺床上再也不起来,直接睡过去。那屋里冷得如同冰窖,可一想到孩子还饿着肚子,只能赶紧强撑着起身,忙活着点着原油。有时实在太困了,在凉炕上就睡着了,连衣服都没来得及脱。
母亲常常想,何时才能度过这艰难的日子啊!工作上的事,靠着自己咬咬牙努力或许还能扛过去,可生活为何如此艰难?大病过后加上这般劳累,她瘦得就只有 80 多斤了,原本合身的衣服如今穿在身上显得空荡荡的,整个人形销骨立。
远在龙凤的父亲也是难以入眠,自己工作实在脱不开身,妻子独自抚养着两个双胞胎孩子,还得工作,他提起笔,写下了那份深深的愧疚、不安、担心和痛楚。每一个字都饱含着他对妻子和孩子的牵挂与无奈。
人生的转折点究竟在何处?这个问题在母亲的脑海中不断盘旋,却始终寻不到答案。
飞逝的时间,在他人眼中或许充满快乐,可在母亲眼中,每一分每一秒皆是煎熬。每晚孩子那嬉笑的小脸,成了她想要继续坚持的唯一动力。
熬着熬着,夏天到了,孩子 8 个多月了,能叽叽呀呀地跟人交流了。那个小妹妹总是一张笑脸,只要看到人,就会咧开小嘴先笑,然后“啊啊”地说着话。那个小弟弟一看到人,就会“呀呀”地伸手要抱抱。母亲看到这一幕,心都要化了,两个小可爱给自己带来了短暂的欢乐,真是累并快乐着。
在老家的我,已经三岁了,知道帮家里人干些简单的活了。这天,我正在帮姥姥抱树叶准备点火做午饭,院外传来二姨姥那爽快的声音,那个身体麻利的老太太走进来,“老妹子,我来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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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妹俩坐在葡萄架下的石凳上,姥姥递过一个香瓜,拿起大蒲扇给扇着,“这大热天的,你来有什么事吗?”
二姨姥咬了一口香瓜,无奈地说道:“这不是听说大庆那里有家属有机会安排工作,可能转正,月桂也快 18 了。这不是要嫁人吗?”
二姨姥又吃了一口,啧啧称赞:“这瓜真甜,也真解渴!”
接着又说:“她不愿在农村呆住,给提了几个亲事都不愿意,说那些人知道抽烟,下地、喝酒,不如意就打媳妇,说什么三表姐、四表姐都是找的文化人,对表姐多很好......”
姥姥看了眼二姐,皱着眉头说道:“这各有各的苦,工作难找,找着工作要求也严。”
“二妹子,我只想打发她走,可她不愿意我也不能养她一辈子。自己选择自己受着。我想你和三姑娘、四姑娘说说。”
姥姥皱着眉头思索着这些:“我考虑下,她四表姐那里有地方住,四表姐夫 2 隔星期回来一次。她在那里帮带孩子,再让姐夫看看单位有合适的人没有,给介绍下。
你知道当初四姑娘也是给三姑娘带孩子,接触了些人,才找到这个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