魈魅恍恍惚惚睁开眼，看到的却是正在消散的厄沧。

一股冰意从头顶心淋到脚底，这是魈魅从未有过的感受。

“厄沧……厄沧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厄沧爱怜地摸着魈魅的头发，手掌下移，指腹落在她颈侧的瘢痕上。

他眼中的痛色愈加明显，嘴角却缓缓浮现一抹淡淡的笑容。

他想起了刚遇到魈魅的那天。

小小的人儿被她娘打得浑身是血，左眼已经肿的睁不开了，但还是固执地一步步爬到了在时空缝隙中他的身边。

她说：“你还没死呢……既然你也死不了，我也死不了，那我们做朋友好不好？”

她说：“我也不是没有朋友，只是看你可怜，才想着陪陪你。”

她还说：“你卡在缝隙中，动也动不了，一点用也没用，我不要你当朋友了！”

然后第二天，被打得只剩一口气的魈魅，还是爬到了他的身边。

那时他就在想，若是能出去，他一定要用他的所有，换她的平安。

厄沧沙哑着声音道：“明珠，这是我最后一次唤你的名字了。”

“你不想当魈魅，那就去当三天真正的‘明珠’吧。”

“我向魔王求了恩典，她会让自由地消散，不会为难你的……”

“只是从此以后，我不能再陪你了……”

明珠瞪大了眼睛，大颗大颗的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

她的心像是被人挖空了一块，孤立无援，只能绝望地看着厄沧。

厄沧的身躯从脚部开始化作漫天飞舞的光点，一点点从明珠的世界抽离。

苍白的面颊上一滴热泪滑落，落在明珠的面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