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
即便陈军医成天跟伤员打交道此刻也忍不住反胃,实在是那股血肉腐败的气味太过上头了,再看刚跑进来气喘吁吁老四,甲胄上早已血污一片,干涸的血痂黑紫,凝固在甲胄上像是刀刀深刻入骨的伤疤。
刘瑜闻声抬眸看向一脸血污的兄弟,双目通红,面色悲戚,整个人像是被巨大的哀伤包围着一样,刘瑜微微蹙眉,有些惊诧,“怎么了?”
老四不是老二,这几个人里最是老成持重喜怒不形于色,说句泰山崩于眼前而面不改色也不为过,正因如此刘瑜才会惊诧,他刚从城墙上下来底下虽然局势胶着可是却也能说句势均力敌,不至于片刻的功夫就出了大纰漏。
陈军医不敢动了,刘瑜朝他微微颔首示意他继续,他才敢继续着手里的活儿,就听大帐里萧将军呼哧呼哧的喘气声,不知是不是错觉,陈军医听着隐隐还带了几分啜泣。
“说吧,如今已经没有更糟糕的事了。”只听刘瑜声音淡淡,像是毫不在意这样的老四会不会带来什么糟糕的消息。
刘瑜没有避讳陈军医,先不说陈军医是他本就信任的,再说如今的局面已经没有什么可让他忌讳的了。
“……大哥,”
老四八尺高的大男人唇角颤抖,眼底蓄着泪水,整个人颓然的令人心疼,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泪水终究承载不了主人悲戚的沉重,顿时泪如泉涌。
刘瑜的眼神随着不断下落的泪,也越发冰冷,冰封的脸上看不清有什么变化,唯有膝间的一双手紧紧攥成拳头,手背青筋凸起暴露了主人的情绪,身边的陈军医心里一个咯噔,忽的有了不好的预感,只是他不敢多言,只能屏息换药包扎。
只听对面的四将军声音哽咽到最后泣不成声,但还是断断续续的将最沉重的话说了出来,“大哥,二哥……二哥他,他不行了……”
轰!
刘瑜眼睛一眨不眨,连面色都没有变化,可是给他处理伤口的陈军医却知道自己手下的伤口鲜血如注,眨眼间还未换好的纱布又变成一片猩红,像是给这消息画上了最惨烈的一笔。
“什么叫做……老二,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