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得鸳儿的名声跟着不好了,不过她倒从未在意这些,只要一家人能好好的,仿佛什么都没关系,再则她是在身体力行践行当初同舟共济的诺言,正因如此他才更要慎重。
待人都走后,殷昭看着空空荡荡的书房怔愣着,他的书房虽然很大但质朴的很,除了一卷卷被标记好的竹简高高的格物架便没有多少装饰,殷昭嗜好不多,唯独嗜书如命,因此这书房倒是名副其实的成了东宫里除了寝殿以外最大的地方了。
此时滴漏的声音滴答作响,在寂静的夜色里格外清晰,这样的氛围却莫名的静心,寂静的氛围总是能将感官无限放大,以往想不到的事也能在脑海里变得格外清晰。
殷昭手里转动着篆刀,锋利的刀刃在烛光下泛着寒光,想起方才的一幕他也有些恍惚,姬南风的话虽然合了自己的心意,可是宫北萧的话却也不无道理,可是最让他心忧的,是他现在看不清大王的心思了,这么着急的剔除诸侯国的军力真的不会适得其反吗?
不管于公于私他都不想大王将屠刀砍在兕国的身上,他不是个意气用事的人,而是相信自己的看人的眼光,兕国是友而非敌人,倒是那井国用一嫡公主所图甚大。
他不知为何这么浅薄的心思大王竟然看不出来,而要兵行险着即刻对兕国出手,这样的结果真的不会两败俱伤吗?
从大局上他应该劝谏,阻止,可是王喻已定,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姬南风说的拖,只要能在大战最关键的时期拖过去,之后的事想必那兕寒也不是个等闲之辈。
啪嗒
一个没留神手里的篆刀落在竹简上,殷昭垂眸看去,就看见桌案上那封拆开的密报,狭长的黑眸黯淡一瞬,那是井国与北疆私下接触的明细,上面赫然是井国与北疆交易粮食往来的时间地点,这件事下、他还没有上报给大王,可是如今看他对兕国的敌视,这东西已经没有用了,亦或是知道也会不以为然。
真正让君王忌惮的从来不是你是否忠诚,而是你的势力是否可以对他造成威胁。
就像井国只要不参与造反,大王都不会真正处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