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家这就能看瞧病,跑大都去齁贵的,不去不去,你要是工作忙就走你的,我陪你爸去做康复。需要开车去市里,我就喊强子陪我们去。”
我摇摇头,“咱能不麻烦别人,就不麻烦别人,哎……您先好好想想,等我爸出院,听听他的想法吧!”
我没再继续深聊下去,就算苦口婆心,也瓦解不了她老人家钢铁般的意志。
她们不和我去大都,我还真有些发愁。
一路上,我眉头紧皱,心里像被一团乱麻纠缠,试图努力解开。
车厢里一片沉默,我盯着前方,机械般地开着车,快到家的时候,我妈忽然主动开口:
“斌子,妈知道你有你的难处,你得上班,但我和你爸真不想去大都,你该忙你的忙你的去,不用管我们,你看咱们村里的李蒙,人家带着老婆孩子出国了,他妈都80多了,不也自己一个人住,有事就找亲戚,不也过来了,我和你爸还不到60,我们能照顾好自己。”
老实说,她不举这个例子,也许我还不担心。
她说这个八十多岁的老母去年年底去世了,听我爸说,儿子远在国外回不来,后世还是亲戚料理的。
自打我爸病了,我终于体会到什么叫父母在,不远游。
大都离老家才几百公里,可仍然放心不下。
我只好把最后的期望,寄托在我爸身上。
第二天,我单刀赴会去医院做我爸的思想工作。
虽然我已经做好了折戟沉沙的思想准备。
走进病房,父亲静静地躺在病床上,现在正值酷夏,他的皮肤如同秋天的落叶般枯黄,一双疲惫的眼睛正怔怔地盯着窗外灿烂的阳光。
李姐正在给我爸做按摩,一看到我顿时露出一个灿烂,“兄弟来啦,今天你爸恢复得特别好,今天还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