姿态,只能这样低了!
“这事儿,可大可小,若要大,那是天大的人命官司,官府里办事,若是事事插手,便是再多百十倍的官吏也解决不了这样多的纠纷,自然是讲究民不举,官不究。若要小——”
“小如何?”
张里正笑而不答。
春华想起为什么他昨天不提醒自己,原来在这里等着,原来这韩小楼的人就是张庄养的一条狗。
“里正有什么用到某的地方请直言。”
“小也好办,就说你是我的一远房外甥也就罢了,坐一起吃个茶,你做个东道,明儿牛大醒了,在我这里也就化解了,只是,我这毕竟是有违圣人之言,为你张目,损害的是我张家的利益,少不得我要欠那牛大一个人情,若是遇到前两年那样的灾荒,少不得要搭救一把才不失道义。”
“我这里还有些银子——”
张里正连忙推手,“这是小看我张某了,某虽不才,区区几两银子还不在眼里,只是昨天见公子你心思巧,做的画,不如给某抄录一份?”
狐狸尾巴终于露了出来。
原来,这偌大的洛南,寻常乡民谁会成天走访,一般的学子谁能抄录如此齐全,有这样一份记录,全县的势力范围如数眼底,他大可扬长避短,徐徐图之。
好容易有这样一个愣头青撞进来,花费如此巨大,冒这样大的风险,偏偏心思也巧,做的一手好记录。
“这是我老师三令五申要做的,原也不是什么重要的物事——”
“莫不是我一个人情抵不上这样一件不重要的物事——嗯?”
“成交!”决定之后就不需要再多言,“只是交接得我说了算!”。
接下来的事情就顺理成章的多。
张里正家里摆着上好的八荤八素席面,张里正坐主位,醒酒后的牛保长同春华一左一右,田业同道士髻作陪。
热热闹闹的农家四合院大瓦房里鸡鸣狗吠,倒是一片现世安好的样子。
“昨儿是下属莽撞,倒是惊了牛老哥了。”明明恨不得将这样的人扔到戈壁去,偏要同桌相敬,认自己根本不曾有过失误的事儿,春华以为这事情很难,但真正到了那个时间,她发现自己竟然能做的无比流畅。
面上表情的拿捏,丝毫不输这些场面上的豺狼,但她依稀可以清楚的看见,身体中某种认知被这超出预期的世故而扭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