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主簿扬扬下巴。
快滚!
跟多嘴的狱令史说几句话,苟主簿就相当于休息了,现在洛阳匪的案子有了进展,岛夷无根的志怪传出自谁手,却重新陷入迷局。
志怪传里不少字,确实与尉真远的字一模一样,但尉真远又不是傻子,怎会把自己的写字特点全展现在志怪传里,这不等着被捉么?
罢了,先缉捕洛阳匪要紧。
从这夜开始,刺史府联合郡署、县署的兵力,并组织渔民一起沿城中河搜查商船、渔船,在渔网、鱼叉、弓箭、石块的辅助下,官府活捉了三名洛阳匪,射杀两人。
八月十五晚,斛律参军带领府兵突击搜查池杨巷,主簿真是神机妙算,还真有洛阳匪藏匿在尉窈家,且有四个!可惜此四人全顽固抵抗,最终被射成了刺猬。
这一夜,柔玄镇的东北方向,一顶顶穹庐在草原中支起。这片草原广阔无边,一条条蜿蜒河流在某处聚成泊,然后冲刷出新的河道,再淌向星辰与大地的交接。
露宿在此的高车部落是六氏中的袁纥氏,正是这次反叛朝廷的最大部落,首领名树者,此刻他与几个族人围坐在主帐前,树者仰望天空不停飞过的夜鹰,说道:“我们敕勒人,本该如鹰,想飞去哪里就飞哪里。”
“首领说得对!我们是鹰,不是鲜卑人的犬!”
“一年有四季,元魏全在打仗,他们缺吃的,让我们奉献马和羊,他们缺送命的,让我们去冲锋,在那些权贵的眼里,我们连六镇的罪户都不如!”
“他们从来不在乎我们的命!树者,答应那些部落吧,我们都会辅助你,联合更多的部落一起反魏,只要不离开草原,我们就不怕鲜卑人!”
树者站起,他身材异常高壮,但见他跨步、向天撑弓,瞄着盘旋的夜鹰道:“若我能一箭射鹰翅,就证明天助我袁纥氏!”
旷野里,一阵一阵的风带着河流的湿意,此刻一朵云又掩盖着月色,这种情况下即使鹰飞得低,想射中翅膀也不容易。
就在箭离弦的一霎那,大动微动。
树者心惊,斜上天空的箭歪了,没有射中夜鹰。
但这时候谁都顾不上此箭失利的不吉,族人纷纷找寻自己的马匹,相互呼啸,传递危险讯号。
视线尽头的草野先是颜色浓重,然后“草顶”开始升高,随着清晰的马蹄声,可怕的数百铁骑显现在袁纥族人恐惧的眼睛里。
小主,
“杀——”
“诛叛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