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宗王单说元勰,他正在回想太和庙祭祀那天,和任城王碰面的一番言谈,他知道任城王是故意接近他的,因此只想敷衍三言两语,没想任城王一开口,就险些让他拔刀!
“勰侄还记得之前向你借的二十武勇么,各个是好刀啊,连我都没想到……高肇官职未授就横死了。”
当时元勰顿感天寒地冻,心肝皆颤,以致于做出愚蠢反应:“那二十人的身契,随他们的人,全给你了。”
果然,任城王掏出一叠纸摇晃:“我没去府衙改他们奴籍的归属,他们还是勰侄你的人。”
接下来,死胖子不用他询问,讲述如何安排二十武勇对付高肇、高显、高猛和高英,然后说:“没有一环接一环的部署,我相信现在门下省侍中位置的人,是高肇,他的兄弟高显必然也得重用,济南公主有可能不认识高猛,高猛与高肇的二子更不会离京。”
“高家人本就不中用,缺少高肇,陛下一定心伤难过。”任城王说到这,语气一转:“可是事已至此,谁都改不了!”
当时元勰便听明白,所谓“事已至此”,是任城王在提醒他!提醒他别想向皇帝告密,只要对方咬定二十武勇忠心的是他这个原主家,皇帝肯定愿意相信任城王的狡辩,把谋害高肇的凶手栽给他。
“族叔费尽心思,想从我这里谋什么?”
任城王:“谋你从此……心虚。”
牛车在路口拐弯,压中一块石子,元勰睁开眼、把紧窗框的同时,他的忠心也不稳了,恰如任城王谋算的……他的忠心里掺杂了心虚,正因为他想做一名至忠之臣,才会介意这份推脱不了责任的心虚。
“死胖子厉害,破我心境啊。”元勰又一次在心里拔刀,恨不能扎任城王十个窟窿。
牛车再拐弯,这次是尉窈下令,故意从反贼元禧的旧宅旁过道,尉窈告诉高显,也是告知车里的三王:“那处宅子关押着元禧诸多亲眷后辈,昔日此地宾客如云,当下青蝇吊客,当真是生没有荣耀,死没有气节。”
这话落在各人的耳朵里,敲打意思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