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林的准则一向是不想告知,那就什么都不说;如果打算说,就全盘托出,避免遮遮掩掩。
不过这些事比较难说,涉及到很多她不能用言语描述的内容。如果和其他人讲起来一定会特别费劲,需要连比划带反复猜测才能勉强得出个所以然来。
但现在坐在她对面的是詹姆斯。
完全不需要任何多余的赘述,只要她开始比划,詹姆斯就一定能看懂,哪怕是有些复杂的前因后果都能一次理清楚,让她恍惚有种其实从头到尾都在普通说话的顺畅感。
在意识到这是她第一次知道凤凰社总部时,詹姆斯脸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一把就将她搂进怀里。梅林本来还在比划,猝不及防地栽了下去,紧接着就被按住了头。
“怪不得你当时看起来那么伤心。”詹姆斯嗓音低沉,“我能理解的,就像你说的那样,邓布利多校长总是顾全大局,毕竟一旦有所疏漏,会毁掉的是整个凤凰社。
“但你完全可以对此感到不满。梅林,你不要总是把事情都怪在自己身上,你已经做得足够多、足够好,就算你知道未来,可以重来,但这不是你的责任和义务。”
他将梅林拥得更紧,因为讲述困难,梅林将那些卧底与战争一笔带过只作为故事背景,尽管如此他还是不自觉地去想,梅林到底吃了多少苦又糟了多少罪,才会在任何事情发生的时候麻木地全认为是自己的过错?
“真对不起,我总惹你生气,仗着你的心软和宽容总在做出一些错误的事情。”詹姆斯感觉眼睛越来越酸,他将下颚抵在梅林的头顶,嗓音变得哽咽起来。
“一直以来我都想保护你,最后却总是处处被你维护。我又有什么资格说想永远陪着你呢?”
梅林没想到她这一番倾诉下来当事人还没哭倾听者竟然先哭了,感受到滴落在脖颈间的滚烫眼泪时,她僵在了那里,下意识地想抬手安慰一下,结果因为詹姆斯将她牢牢圈住以至于根本抬不起手来。
“别、别哭了,詹姆斯。”她手足无措,“我最不会安慰人了……”
其实她真的不是很在意那些事,由于每次循环上来就开始剧情崩坏,她所见全是硝烟与死亡,学生时代的恶作剧在战争面前显得不值一提——所以她在最开始情绪还未完全稳定的状态下,见到斯内普才会如此暴躁。
“他们对我进行霸凌时,从来没有人——”
“你说得对,斯内普。但这不是你害死这么多人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