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飞凰看见了梳妆台上一把梳子,小时候,沈婉清就是拿这把梳子,给她梳些花样的漂亮头发。
这些年顾飞凰一直压抑自己的仇恨,就怕被其蒙蔽了双眼,可是母亲的死是她一辈子伤痛。
“好痛...”她突然头痛欲裂,疼的半身麻木,摔在了地上。
隐约浮现那日场景。
师父从乱葬岗带回一具千疮百孔的尸体,浑身血肉模糊,只在脸上能看出还有一点人的模样。
那之后顾飞凰就病了,要了她的命。
可她又活了,却早已不是顾飞凰。
记忆越深,越难以忘怀。
重活一次,她就发誓,要让曾经伤害过顾飞凰的人血债血偿。
强忍着泪水,把梳子收在自己怀中,凡是能拿走的东西通通收了起来。
来到梧桐树下,这棵树可是比十五年前粗了不止一点,已长成参天大树。
那年沈怀翁的丞相府刚被抄家,顾以宏就封了官,第二日搬家到这座府邸。
沈婉清预感会有变数,把自己这些年积攒下的银钱和金银首饰全都装进一个坛子,埋在院里那棵梧桐树下。
这件事没人知晓,只有顾飞凰和沈婉清两个人知道,不出意外应该还在土里埋着。
找了能用的器具,顾飞凰挖开离树三尺的地面。
挖了好一会儿,才看见一个酒坛,被密封的好好的。
里面是一些首饰和银子,最上面包裹的很严实的是一个镯子,沈婉清母亲给的嫁妆也只剩这一件了,下面还压着一封信。
顾飞凰自十岁之后便再没流过眼泪,无论再苦再累也都坚持下去,而此时看见沈婉清的亲笔信件,泪水却止不住的流。
到了年纪就是这样,在别人的故事,流自己的眼泪。
她坐在树下,一字一句的看了无数遍信件。
眼睛始终离不开最后那句“希望我的飞凰,永远平安顺遂,无忧无虑,做个快乐的孩子。”
微风轻拂,顾飞凰擦干眼泪,望着无尽夜空。
星星闪耀,只是不知远方的父母,是否也和她看的是同一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