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的目光一震，神色复杂地望着面色冷凝的沈嵘。

许久，她才蠕动着嘴唇道：“多谢阿嵘。”

阿灵犯下的是死罪。

若是阿嵘不替阿灵说话，以她儿子的脾性，多半会真将阿灵给杀了。

“祖母先别急着谢我，我……”沈嵘叹了口气，“我是求了情，但父亲并未彻底松口。”

“啊？”老夫人又是一怔。

“父亲说，他可以不直接将姚姨娘给砍了头，但……但他也不会允许任何大夫给姚姨娘诊治。

他要将一切都交给上天。

便是上天觉得姚姨娘命不该绝，他也不会再让姚姨娘生活在安国公府。”沈嵘垂着眸子，语调清冷道。

老夫人张了张嘴，到底没能说出为姚姨娘求情的话。

她抹着眼泪，苦笑连连道：“好，那便看天意！”

“母亲，既然您也说了看天意，那您便不能暗地里请人给她医治。”安国公适时地开口。

老夫人艰难地牵动着唇角，露出一抹苦笑。

“你放心，我……我辨得清是非黑白。”

若是明达和阿嵘他们就坚持要一剑杀了阿灵，她还能豁出她的老脸来为阿灵求一条活路。

可现在，阿嵘主动为阿灵说情。

明达也退让了一步，给阿灵留了一线生机。

她还有什么颜面为其说情呢？

“母亲，阿毓她同我成亲后便为沈家提供了许许多多的便利，使得我和族中的子弟都不再受帝王猜忌。

她本可以以长公主的身份长居公主府，随意指使我和咱们沈家人，可她没有。

她甚至屈尊随我住在安国公府，孝敬您这个婆母，为我打理府中和族内的庶务，为我生儿育女，为我纳妾，尽心尽责地照拂庶出子女。

她……她真真是个极好的女子。

哪怕是一般公侯家的被娇宠的嫡女都不一定能像她这般宽和大度、贤良淑德！

所以，我绝不许任何人毁坏她的清誉！”

男儿有泪不轻弹，说起发妻，安国公竟是一度落泪，说到最后竟是有些哽咽。

“我……我和整个沈家都欠她良多！”

老夫人也不免红了眼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