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此时确实感觉到了久违的激动。
“赵大人,你前一句话说得不错,昨夜你们见到的人皮厉鬼,其实是属于鬼伥之一,并非完整的鬼。”
虽说早有准备,但真正听到朱光岭这样承认时,众人依旧头皮发麻。
丁大同道:
“我看昨夜的鬼可凶呢。”
他双手插进袖筒中,缩着脑袋,满脸后怕:
“我感觉我活不过第一张人皮。”
说到这里,丁大同越发将腿夹紧了。
这一趟运送鬼胎之行,算他命大。
要是照他原本预估,他征集昌平郡治下的三县驭鬼令司运送鬼胎入京——在丁大同看来,此行最大的危险可能是在鬼胎复苏,最安全的莫过于到达上阳郡,与帝京来的金将汇合。
如今想来,这想法简直天真得可笑。
不止是鬼胎危险非凡,上阳郡更是大凶之地。
如果不是赵福生横空出世,且掌控了大局,仅凭昌平郡的几人上路,恐怕走到半道便死于卢珠儿厉鬼复苏了。
“我要跟着大人回万安县——”丁大同打了个寒颤,嘴里小声的道。
朱光岭听他这样一说,便点头道:
“人皮只是厉鬼的表皮罢了,虽说只是鬼伥之一,但是其实每张人皮内都困住了一个恶果,且每个恶鬼的品阶至少达到灾级之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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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什么?!”
这下不止是丁大同面色大变,其他人也都跟着变了脸色。
赵福生目光落到谢先生身上。
这位帝京来的客人仍老神在在的坐在原处,拿着一把花生米,一颗一颗的扔进嘴里,小心翼翼的嚼着——似是怕过于用力,将他的老牙崩坏了。
他仿佛对上阳郡的情况并不意外,似是早就胸有成竹;
也有可能是他有把控全局的绝对自信——赵福生随即想起昨夜他拿金铃摇鬼的情景,又皱了下眉头:也不排除这位谢先生在装模作样,到时遇事搞不好就跑了。
她又有些头疼,却又隐隐觉得兴奋。
头疼于上阳郡的情况复杂,兴奋于此地鬼祸严重,且都是大鬼,可见一旦案子解决,不知会获得多少功德值了。
“大人既然是从文兴县而来,想必会途经金县吧?”
朱光岭话锋一转,突然又问起赵福生的问题。
赵福生对他问话的意图已经心中有数,闻言便点头:
“是。”
“那可是个好地方。”朱光岭僵硬的笑道,“是这个郡内难得的乐土。”
赵福生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应这个荒谬至极的对话,最终只好点头:
“没有人的插手。”
朱光岭没料到她会这样说,突然露出一个哭笑不得的神色。
他脸一挤,两股浊液就从他鼻腔中缓缓流出来了。
他面无表情的擦去,随即点了点头:
“赵大人的话真是有趣。”
金县的话事者并非生人,而是一个受到了压制的‘鬼’。
鬼没有情感,没有喜怒哀乐,没有贪婪、盘剥,不会勾心斗角,也不会徇私枉法。
而有这样的鬼在,任下的县令纵使心中有私,却不敢大动手脚,反倒上下相对干净——虽说仍有一部分人做不法勾当,可对百姓来说,竟是没有额外盘剥、徭役,便已经算得上是安居乐业了。
赵福生说到这点,朱光岭竟也觉得荒谬。
可他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打转,而是道:
“大人见过金县的情况,想必应该知道鬼制鬼的法门了。”
“知道。”
赵福生听他说到这里,几乎已经猜到他接下来要说的话了:
“你不会是想说,这些人皮内被困住的厉鬼,就是这几十年以来上阳郡任期内曾经死于厉鬼复苏的镇魔司驭鬼者吧?”
朱光岭扯了扯嘴角,吃力的点头:
“不错。”
他说完这话,沉默了片刻:
“上阳郡的鬼祸错综复杂,我要从哪里说起呢?”
赵福生听到此处,不由转头与孟婆目光交汇。
她有预感,朱光岭接下来说的话,恐怕正与她要追查的沈艺殊、臧雄山之案有关的。
“你从人皮厉鬼说起吧。”
话音一落,她索性率先抛砖引玉:
“我听说44年前,上阳郡镇魔司有位银将驭使的厉鬼好似就是与女子有关,他驭使的鬼,好像需要女子的人皮来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