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了。”
这话像是一个指令,所有屏息凝神的人不由自主的大喘了口气。
跪伏在地上的刘业全等人瘫软倒地。
赵福生将手一松,被她提拧着头发的老头儿‘噗通’落地。
待落地之后,他才后知后觉的摸了一下自己被扯得生疼的头皮,疼痛刺激下,他终于想起赵福生的救命之恩,连忙跪倒在地,将脑门叩得‘砰砰’作响,嘴里道:
“多谢大人救我一命、多谢大人——”
刘掌柜等人也颤巍巍起身,擦着额头冷汗:
“今夜真是凶险无比。”
其他伙计接连点头。
赵福生问:
“刚刚是朱光岭?”
“是、是——”刘掌柜点了两下头,接着面露犹豫:
“也不算是——”
今夜连遭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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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无救的心弦绷到极致。
他虽说没有真正参与斗鬼,可是期间经历的惊魂压力也不小——他驭使了特殊的鬼物后,对厉鬼的感应比以前更加敏锐。
人皮厉鬼出现后,带给他可怕的压力,仿佛回到了当日他面对厉鬼无任何底气及还手之力的处境,只剩下满心恐惧,无法提起与之对抗的勇气。
一想到先前自己的惊恐,范无救便心情恶劣,此时再听到刘掌柜吞吞吐吐,一股无名火便直冲他的脑门。
他拳头一握,恶声恶气的道: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你要是再说不清楚,老子两拳把你脑壳打得稀烂,你信不信?”
范无救表情难看,目露凶光,看着格外凶狠。
刘业全已经知道这一群人就是镇魔司的驭鬼者,实力强大不说,还人多势众。
要是真惹怒了这群大爷,被他们一怒之下打死了,恐怕自己背后就是皇亲国戚,到时也无处诉冤。
他心中害怕,连忙叩头:
“大人请听我解释。”他深怕说得慢了,范无救的拳头便落下来,当即压制心中恐惧,嘴皮子动得飞快:
“咱们上阳郡中,朱大人的情况特殊,既说他是‘鬼神’也可,说他是人也对。”
赵福生心中一动,她看了一眼范无救,示意他稍安勿躁,接着让刘业全起身回话:
“今夜究竟怎么回事,你好好跟我说道说道。”
刘业全见她神情温和,言谈之间全无戾气。
他先前亲眼目睹赵福生实力过人,竟能硬拼人皮厉鬼,心中对她格外敬畏。
又见范无救等对她尊敬,便知道她是这一群人的头领,此时心下一松,拱了拱手,果然便顺从的爬起身来,道了声罪后,低声吩咐伙计们立即下厨开火,烧水备菜。
末了这才整理衣领,正色道:
“大人们,先前我有眼无珠,没能认出贵客身份,十分怠慢,还请大人恕罪。”
说完这话后,见卢家人面露不安,这才笑道:
“诸位放心,咱们清正坊情况特殊。只要夜里朱大人的‘鬼神’走过这一趟后,便百难全消,这一夜保准安稳,不会再生事端的。”
话音一落,见陈母有些不信,想到这些人是外乡来客,对上阳郡的情况确实不大了解,又多解释了两句:
“这已经是清正坊很多年的规矩了,不瞒诸位大人们,我在清正坊已经呆了七八年,尤其是这两年,有朱大人镇守,夜间经他老人家走过的地方最是‘干净’。”
刘业全此时的神情确实像是轻松了许多,全无先前惊恐难安的样子。
——这种肢体语言的松驰无法骗人,他显然说得是真的。
赵福生心下好奇。
刘掌柜又招呼人搬凳子让众人坐下,甚至楼上原本已经歇下的客人此时也纷纷好奇的下楼,远远的围在定安楼大厅的四周,盯着一干人看个不停。
那领路的老头儿捡起地上的湿衣裳穿上,众人纷纷落座,刘掌柜才说道:
“大人,要提起朱大人的情况,便要先从咱们上阳郡的事说起。”
这会儿已经夜半三更,定安楼却灯火通明,热闹无比。
远处不停的传来开门声,竟然有人听到了这边的响动,好奇的探头往这边张望。
赵福生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倒是对清正坊的情况有了个大概的判断。
“我在入坊之前,听说清正坊可不大太平。”赵福生说道。
刘业全恭敬道:
“若不是今夜见大人神威,有些话我是断不敢说的。”
他想了想,竟迳直抬头与赵福生目光相对:
“敢问大人是不是帝京来的那位金将谢家老祖、谢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