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正坊内的人果然非富即贵,颇有见识,立即尖叫了一声:
“鬼——鬼——驭鬼者!”
‘嘶——’
‘扑通。’
定安楼内一听他的惊呼,便乱了阵脚。
门板后的人呼吸声一滞,有人摔倒,那先前还十分硬气的在武少春动手之时立时喊了一声:
“且慢!”
武少春可不理了。
一个鬼灶台被摆了出来,灶内鬼火冉冉升起。
白烟缭绕中,锅内开始沸腾。
客栈的门板上绘制着鲜红的图腾,那图腾一遇鬼煞之气随即复苏,黑气萦绕之中,有丝丝不详的血煞之气从黑雾中透出——
但下一刻,缭绕的白雾席卷而来,顷刻间将门板上的血印抹去!
大门一失鬼气庇护,四周寒气便透过门缝而入。
门内的人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异样,随即惨叫了一声:
小主,
“你们竟然敢抹去马大人印记!”
他话没说完,武少春轻而易举抹去鬼印信后,范必死上前拳头一擂,将客栈大门推开了。
‘呼——’
寒风刮入,只见店铺大堂内挤了无数人,冷冷望着屋外众人。
“大家晚上好。”
赵福生与众人目光相对,微笑着打了一声招呼,接着回头看着武少春:
“少春,少春,收了手段,定安楼开了门就是自己人,不要伤了和气。”
她一说完,武少春应了一句,随即厉鬼力量一收。
鬼灶缓缓消失,化为白烟涌入他的身体。
他脚下黑影蠕动,厉鬼的怨毒之气很快消失。
从武少春召鬼、抹印及收鬼,前后不过数个呼吸的功夫——对许多驭鬼者来说,借鬼的力量不难,难就难在完美收服的过程,可他轻松自如,且收鬼后并不显狼狈,反倒如臂指使,自然无比。
靠着张传世的谢先生眼睛一亮,喝了一声采:
“这小子的手段好俊!”
“……”
客栈内站了不少人。
数个穿着蓝色厚袄的人将一个身材矮胖的中年男人簇拥在中间,众人身后,还有一些留宿在客栈内的人靠着楼梯的扶手往外看,满脸惊恐不安之色。
赵福生走入客栈中,看了一眼四周众人:
“谁是客栈的管事?”
她问话时目光落到了那被簇拥的矮胖男人身上。
就着定安楼外的灯光,她看到男人眼中的惊恐与怨恨。
此人年约三旬,唇上留了胡子,身上披了件缝了夹心的厚斗蓬,双手死死抓住了斗蓬的边沿,见赵福生看向自己,他眼神闪了闪,眼中流露出惊恐、不安的神情,最终咬紧了牙关,主动应承:
“是我。”
“点灯。”
赵福生抬了下手,吩咐了一句。
那男人心乱如麻,可此时形式比人强,他只好强压怒火,扭头对身边人道:
“把灯点上。”
说话的功夫间,几个伙计心知肚明,迅速从他身侧走开。
赵福生见此情景,不由笑了一声:
“大家都是聪明人,有些话我只说一次。”
她说道:
“我是外乡人,都说强龙不压地头蛇,我初到贵宝地,不该给各位找麻烦才对。”赵福生语气顿了顿,接着又说道:
“可诸位也太不给我面子,敲了半天不开门,无可奈何我只有用自己的方法请大家开门,容我进来躲个雨。”
她笑眯眯的:
“开门之后大家都是朋友,不要做什么不恰当的事——”她意有所指:
“例如将我当成找麻烦的人,做出报官、请差役来驱使我的事。”
赵福生话音一落,几个杂役脚步一下便顿住了,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那披着厚斗蓬的男人咬紧了牙关,陪笑了两声,又强压火气:
“怎么还不点灯?客人来得多,烧热水泡茶,收拾厢房才是正事。”
他倒也识趣。
发现赵福生一行人中有驭鬼者,且人多势众后,心中虽说十分不安,但却没有乱了心神。
有了这掌柜的话,其他人便打消了准备私下去报官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