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思涵从一个纸袋里拿出指甲盖大小一块碎片,放在药昧儿的面前。
药昧儿说:“这个镯子,确实是跟父亲起争执的时候,无意中打碎的。”
唐思涵接着说:“但绝对不是你把药无尘送回卧房的。我猜你因为某些原因,进入了药无尘的书房,发现了遗书的草稿,于是去找药无尘理论。你发现药无尘的房间没有锁门,就进去了,看到倒在血泊里的父亲,大小姐是想过报官的。但是这个时候,你发现你的药无尘还没有死。药无尘的房间,本大人发现一只被打开的药瓶,你是想过要救药无尘的。可是药无尘一定说了什么话,刺激了你,你就把他给杀了。动手的时候,不小心把镯子磕破了。因为是母亲的遗物,你舍不得丢。就慌慌张张将碎片全部收走,却不料漏掉了一片。”
药香儿紧紧握着花荣冰冷的手。花荣勾着头,不让人看到他的脸。
唐思涵继续说:“花荣冷静下来后,又返回了案发现场,惊讶的发现,药无尘死了,他不知道是谁动的手,但是他一定看出来了,凶手不会武功,他就开始布置现场,伪装成药无尘是被高手杀死的模样。”
这就对上了萧灵昀和唐思涵的理论,杀害药无尘的是两个人。
只是这两个人,不是搭档,是两个从未见过面,从未一起密谋过的搭档。两人都是临时起意,都想到了伪装犯罪现场。
萧灵昀想起刚刚花荣的反应,他一定猜到那个看不见的搭档是他的大姐药昧儿。药昧儿之所以认罪,恐怕是也猜到了花荣是那个她看不到的搭档。本着对小妹家有亏欠,她承担了所有。
花荣问:“凶器呢?”
唐思涵继续说:“满屋子都是凶器,还用去找吗?你想到了把这件事嫁祸在余光雄的身上,但是你没有想到,这家伙会投案自首。”
花荣问:“既然如此,那我是怎么做到的呢?”
唐思涵说:“药无尘的宝库里有很多的宝贝,金银珠宝,古董字画,管弦丝竹,多不胜数。你只需要找到一根金丝,用衣服也行,用窗帘也行,垫在药无尘的脖颈上,只需要一用力,金线穿透药无尘的脖子,就好像一剑封喉一般。做到这一步,应该可以结束了。毕竟余光雄也有可能,趁其不备,勒死他,嫁祸给肃杀使者。可是你偏偏要画蛇添足,给他换了一身衣服。你给药无尘拿衣服的时候,药无尘的尸体已经冷却下来了,身体僵硬,衣服很不好穿吧,在加上他身体扭曲,就更难穿了。你画蛇添足这一幕,让本大人猜到,你就是凶手。需要本大人继续说下去吗?”
花荣心如死灰:“不用了。”
药香儿一把抓住丈夫的手:“不是你干的,不是你。”
花荣说:“岳父的衣服都昂贵至极,有专门的丫鬟打理。每天穿什么衣服,都会登记在册。”
花荣深吸一口气:“唐大人您说的对,我一开始确实没有想到去杀药无尘,我害怕他,怕的要死,但是我也是个父亲,我需要一个说法。可是他呢,他不但没有一丝愧疚之心,还觉得这是我们欠他的。我又欠他什么,他提供了一份工作给我,我也兢兢业业的回报他了。为了他,我把药家上上下下所有人都得罪了,只要谁做了损害药家的事,我都上赶着去处理。有了锅我替他背,有了祸我替他扛,可是换来的是什么,是无边无际的嫌弃。我越是替他背锅扛祸,他就越觉得我是个废物,觉得我想贪他点什么。可是我又贪他什么了。我们一家五口人,至今还租房子住。我爹娘住在厨房里头。我只要回家住,就睡地上,床留给妻子女儿。谁家大管家,做的像我这么凄惨。我在药家十三年,从来没有给我涨过一次工钱。把我当要饭的打发,烂西瓜烂果子,像宝贝似的打发我。”
花荣控诉着对药无尘的不满,药香儿在一旁凄凄惨惨的抽泣着。
花荣越说越激动:“可是到最后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