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喝了一口酒,吃了个花生豆,待胸腹间的灼热过去,眼看着老曹琢磨的差不多了,精神状态也好了不少,不像先前那么萎靡不振,荀彧说话了。
“主公,刘表、刘璋皆非果决之人,而今我等已拉拢荆益豪族,人心皆向主公,彼二人虽犹疑不决,然内外相逼,不得不从,不过早晚而已。彧以为,来春前大事可定。
刘备方面,其未重用豪族,且有麋氏等力挺,然则豪族虽不能挟刘备行事,却已是动摇民心。不过刘备隐有投王言之兆,王言派遣战船至广陵(扬州市),有使渡江密会刘备。且刘备昔年为王言从事,又有望天下,刘备至今未与主公通信,必然欲投王言。”
曹操眯着眼,用着玉玺温润的角磕着突突的太阳穴,沉吟许久,说道:“文若当联结扬州豪族,使其生事迫刘备速决。另黔曹仁、曹洪,领兵五万,东进丹阳。”
“是,主公。”
“汉中张鲁如何?”
荀彧摇了摇头:“今日上午来信,其言王言麾下郭嘉与其联系劝降,并领军过散关,一战而下阳平关,以窥汉中。故张鲁必降,不降则死,目下该是与王言索求优待,亦或已经投降也未可知。”
说着,他叹道,“我等尚不能兵进益州,汉中实在遥远。且扼制巴蜀门户,若将来北伐王言,实在艰难啊。主公安心,我已去信益州,要其务必牢守剑门等关隘,不与王言可乘之机。”
就算王言没有眼光,手下也会有能人,都该知道汉中的重要。所以对于张鲁投降王言,曹操阵营都是有预料的,只不过就是有些遗憾罢了。
汉中的重要性是在那的,如果他们掌握汉中,便可以汉中做跳板,直取长安,纵然王言后防严守,也可以北上并州,寻机入中原之地。至于粮食问题,那就不是一个问题,众所周知,王言治下百姓最是富裕,家家都有余粮,日子好着呢,一路全都是补给。
而在原本的进程中,后来诸葛亮北伐,六出祁山,就是以汉中跳板,向外突破,谋求打穿曹魏后防,但都没成功。若是成功,说不得真翻盘了,大汉三兴,再续国运二百年。
老曹没什么表示,嗯了一声算是知道了,随即摆了摆手,便让荀彧退下,自己一个人难受着。
尽管在日益强大着,但是老曹已经没有刚刚干死袁绍时候的信心了,就是因为在他撤退的时候,王言轻飘飘派出了能打的武将,浅浅的交手了一下,他便全线打败亏输。而到他准备着要通过兵力调动,给王言上兵法的时候,人家只是一个简单的围攻推进,就让他没有施展的空间,那一方的不对都不敢调动。
那种感觉,实在是太过窒息。有时候细细思量,真的很让人绝望。
不过还好,老曹很坚强,他有一颗强者的心,还没有被眼前的恐怖打倒。能干死他的,只有大军平推……
事实确实如同荀彧所说一般,刘备要投降王言,而张鲁甚至已经到了洛阳。
相比起刘备同王言有交情,张鲁是纯粹的迫于形势,不得不降。因为郭嘉十分不讲武德,先派遣张辽、赵云二人,一路打下了阳平关,兵马先驻进了汉中的小盆地之内,这才派人给张鲁去信。这让张鲁怎么办?
若是找刘璋求援,当年他何必反叛刘焉?而除了刘璋,就是大山里的蛮夷,那些蛮夷自然更加的指望不上。
郭嘉给他的信并不如何温柔,说的清清楚楚,翻译过来的大意就是,大将军听闻他待民还算宽宥,给他一个机会,不投赶紧的打一仗,投降也别过多废话,耐心有限,一个月之内没有答复,战也不战,投也不投,那便开始进攻,直接弄死他。
他是不得不投啊。
经历过严重的破坏,如今的洛阳并不繁华,纵然经过了一番修缮,却也还是显的很破败,甚至当年董卓火烧洛阳的痕迹还能够看到。
不过这里萌发着新的希望,王大将军迁都洛阳,并且明言将来要定都于此,这里正在开始着新一轮的建设。各家的商人,也早都在洛阳买了地,盖了铺子。皇城的东西两边,各有一个老大的工地,里面叮叮当当的声音就没有停止过。
正对皇城的朱雀大街两侧,也是有着各种各样的建筑在兴建,听闻这里以后是各部官员的办公所在,还有其他的各种半成的雕塑,一看就是威武不凡。甚至皇城的城墙上,都被抠下了一堆的墙皮,似乎是要弄浮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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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城内城外到处都是工地,到处都是干活的、运货的人,即便是飘着雪的冬日里,也到处都有人在劳作,只不过人们虽然冷,但干活却是热火朝天,嘈杂非常。
百姓们的吵闹与这座破败的城,格格不入,但又格外的和谐。
张鲁走出规模庞大的馆驿,踩着地上的薄雪,跟一个甲士分别上了马。马儿小跑在宽阔的朱雀大街上,钉铁的马蹄,踩踏在大青石上,哒哒向着皇城过去。
朱雀大街长九里,东西走向,直通皇城,馆驿正是在九里之末。光是看着大街两旁的建筑,大街中央半成的雕塑,张鲁就已经想到了未来这一路该有多么的震撼、壮观,那又该是何等强大的一个帝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