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给他们自己挖的。”
突然,老头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他回过头去不可思议地望着老头。
“可是我军军律明令....”
“明令不得擅杀俘虏百姓?那是给天下人看得,这是敌国境内,战场上你把他们放走了,转眼他们就能重新拿起刀枪向你扑过来,再说了,左翊卫这次攻城据说吃了亏,总要发泄一下的,否则上至将校下到士卒如何安抚?”
年轻队正听着老头风轻云淡地对说出这些话,又看向城门大开的顺昌城,仿佛已经想到了如今城内是什么样的地狱景色。
唐军中军大营仍然在城外没有移动,往来的塘马正不断将消息回报或是送出。
王承业面色平静的与诸将站在大帐外看着远处浓烟滚滚地顺昌城,一名早先便一直在他军中的监察使王孝乾正不断在他旁边呵斥。
这名监察史是张师道从门下省派来监察军纪的。
因为军中诸将一直都与文官不对付的缘故,隶属于文官系统的监察使极少出现在军中,只是这一次南征兹事体大,裴彻等人不断上疏要求在安排几名监察使监察军纪,一番扯皮后,章义迫不得已之下同意了裴彻等人地要求,在王承业的中军安排了一名监察使。
得知有一名监察使会到军中时,王承业便再三叮嘱麾下诸将不要刻意为难他,但是也要敬而远之。
而那名监察史也清楚这次南征的重要性,来到军中后也一直没有对王承业多加掣肘,只是每日待在后军,当了半个透明人。
直到渡江,双方都还在默契地维持着这份微妙的关系
可左翊卫开始屠城时,当了许久透明人的监察御史却再也不能坐视。
“军纪中严令禁止无端杀戮百姓降卒,且不说日后这里归我大唐后如何治理,总管难道是想让陛下也背上个无道暴君的名号?”
听着越来越刺耳的话,王承业身后的诸将都扭过头瞪着矮他们一头的王孝乾,年轻些的将领已经将手放在了刀柄上,只等王承业一声令下便要杀了这个在大帐中胡言乱语的糟老头子。
而王孝乾却视若无睹,仍旧大声呵斥。
王承业缓缓吐出了一口浊气,他转身看着因为愤怒连胡须都翘起来的王孝乾苦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