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章义缓缓睁开眼,对裴彻说道:“我们走吧,第一次朝会。”
裴彻点点头,便落后章义半步,亦步亦趋跟了上去。
承天殿中,卯时的钟声已经响过,魏帝杨志正百无聊赖的坐在龙榻上,他的面前,一对羽扇正遮住他的前方,给事中与两名内谒者正立于羽扇之外下方两侧,百官已经行过大礼,正立于两旁静静地等待着。
不久后,殿外侍中突然奏道:“骠骑大将军太尉上柱国英国公章义到!”
原本还有些无所事事的杨志连忙挥手撤开羽扇,只见章义抱着玉制笏板,身着一品衮冕,头戴进贤冠,身穿青衣纁裳,脚蹬乌皮靴。金色的九章纹绣有衮服中央,又有一头猛虎绣于衣袖,革带上挂着饰金鱼袋与金銙。
章义一手扶着革带,一手扶着一柄仪刀,双目直视前方,旁若无人的走到殿中央,直至杨志龙榻阶梯下方方才停止,他身后的裴彻早已进入文臣一列最前排,正抱着笏板静静等着。
“臣,拜见陛下!”
章义深深一拜,杨志连忙抬手说道:“太尉免礼,赐座!”
随后一个座子被内侍们快速抬了上来,章义端正的坐在座位上,随后内谒者大声喝道:“有事早奏。”
话音刚落,一名御史抱着笏板便跨出一步,走到殿中央,行礼后,说道:“臣弹劾太尉操纵朝政,蒙蔽圣听,擅改祖宗之法,取消恩荫察举,却改为从寒门取士,又开设县学州学,平白消耗国帑。”
杨志见御史上来就直指这件他也清楚的事情,却不好张口,只得打着哈哈说道:“太尉,你以为如何?”
章义也不起身,只是看着那名比自己瘦弱许多的御史问道:“你如今也有四十岁了吧?”
那御史闻言一怔,又说道:“太尉该回答的是为何擅改祖制,问我年龄作甚。”
章义也不管那御史说话,又问:“浸淫官场也有十年了吧?”
章义哼了一声说道:“枉活四十几年,官场待了十余年,目光如此短浅,怪不得你只是一个从六品下的侍御史,你知道我今年多大吗?我今年不过二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