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空法师心下明了,他看向上座的圣德帝,念了声佛号。
“阿弥陀佛,皇上的家事贫僧本不欲参与,但事关整个天下,不管消息真假,皇上还是先行派人将那孩子寻回来为好。”
圣德帝深深地看着他,语气中带着警告。
“法师放心,她毕竟是我南家的孩子,朕定然不惜一切代价让她好好的。十五年前朕的女儿朕没有护好,朕亏欠于她,整个凤临都亏欠于她。她的女儿,朕无论如何都会照看好。”
樊空法师与他对视,面上笑吟吟的,似是听不懂他的意思般,单手置于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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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此般心意,是长公主与那孩子之幸。阿弥陀佛,贫僧这就往梵音寺去消息,让梵音寺的僧人也出一份力。”
说罢便转身离开,三分的恭敬,有也没有。
圣德帝望着他的背影,半晌,视线又落在一眼一眼看向门口的南天泽身上,深吸了口气,忽然觉得很没意思,当这个皇帝没意思,守这样的百姓没意思。
尊贵是因为有人仰望有人捧着,时间一久,那些仰望的人忘了,若非对他们有无上的利益,他们一开始又怎会甘愿捧着?
如当年的嗣音,也如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他。
百姓是最愚昧的,也是最聪明的。
他们会附和对他们最有利的方向,哪怕献祭了一个孩子并不能让事情平息,但此事对他们并没有什么损失,所以他们愿意跟着人潮附和,甘愿成为他人的逼迫皇室的工具。
圣德帝甚至想过,若是有朝一日有声音称他自刎城前能平息神兽怒火,给他们一线希望,哪怕希望渺茫,他的百姓也会毫不犹豫的联名,逼他去死。
这就是南家守了一代又一代的百姓,年年派人各地巡视,无战争,无税收,以皇室修士之力对抗天灾,最大程度保证各地年年风调雨顺,资源富饶。
人呐,确实不能惯呐。
他在等,但凡城中有一成不同的声音,他都不会如此的失望。
圣德帝心中起了一份执拗,他要保那孩子,不管付出什么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