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茶后再翻个个,饼们一个个发得大大的,白白胖胖,贴着锅底的两面带点焦黄,散发着麦香。
用筷子敲几下,若声音是清脆的呯呯声,说明已熟,就夹出来放在小竹箩里晾着。
饼才出一锅,张氏和何氏挑着米糠和荞麦粉回来了,柏崽跟在后面提着簸箕米筛粉筛之。
柏崽看到桌上竹箩里的饼,忙洗了手,给张氏和何氏各拿了一个,自己最后取了个,也不怕热,一咬一大口,吧唧吧唧地啃起来。
“你就这们饿了?也不等一下人。”倩倩嗔道。
“哎呀!让他吃嘞,早饭就吃了两饭稀饭,不饿的?”何氏帮着烧火时说,顺便把还装着剩稀饭的锅子端到旁边的灶口加热。
“姐姐做的饼好吃呀!”柏崽边嚼边道,“还有,我昨天写字的时候看了下墨,只剩下小半块了,姐,你天天写字,墨要得太快,要买了。”
“我哪有天天要墨写字?为了省纸墨,我都是大多在地上划字的。”倩倩不服气。
“那们用的这们快?月中的时候还有一大块的。”柏崽更不服气。
倩倩觉得弟弟今天是吃了东西还找碴的。
“好了,不要吵,倩倩找个时间到街上卖几匹布顺便买些纸墨回来给你弟。没得用的也作难。”何氏下命令。
“我哪有时间去街上,熟绢还没织完呢。”倩不乐意。
“等织完了一起背去卖了,这纸和墨一直是你买的,娘也不会买,你爹也忙着给树子松土挑肥,奶奶就更不会去了,公公要去打床桌,不是你去还哪个去?”何氏开始数落。
“行行,要织好这四匹熟绢还要六天,织完了再说。”倩倩把锅里的饼夹出,丢在箩里哐哐响。
这样的天出门,特别是一大早,路边的水沟里都结了冰,早晚冷,中午热的,还没有中饭吃,她才不想去呢。
“我去问下后面几天哪个娘娘去街上,你跟着一起去,不乱跑,买好就回来。”何氏教育道。
“娘,现在白天短,想织快点还有个法。家里桕油见空,麻油和豆油又是煮菜要的,上次姑父拿来的那包四两一支的蜡烛不是还有几支么,晚上点了织布的话就快一些。”
“那是给你弟弟晚上看书要的,家里的桕子不是还没有榨么。织布可以用松油灯。”何氏直接回道。
“松油灯烟太大,把布染黑了就卖不上价。要说桕子不够,那可以抽几天到高坳子那里打桕子,三四天下来怎么也可以打一两担,蜡烛和灯油不是有了。”倩倩撇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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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一支桕烛也就可以点不到一个时辰,就够一个晚上,织那几匹就是要四支而已。”
心里还埋怨何氏这么小气。
“腾几支烛给倩倩织布要,我跟你们去打桕子。”张氏听不下去,出来解围。
“娘,高坳子那们远,路也不好走,你就不去了,我跟他爹说说,请伯伯一起去,打两天怎么也有一两担,回来抽时间晚上蒸了白天舂,总能做出几斤烛油来。”何氏让步了。
另外几个大人在饼烤完后差点变凉了才到家。
下午天开去新车铺打床桌,自然在褡裢里装了好几个路上吃。
晚上倩倩便就着桕烛的清光在蚕房里织绢,蓝色的经丝在淡黄的灯光照映下泛着柔和的光。
这束柔和的光经过梭子和压杆后,就在自己身前变成了一片柔和的光。这便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