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傅尘阅从不屑于说谎,也不屑于敷衍。
后半段路程,苏妍熙一直沉默地看着窗外掠过的夜景,一段段昏黄的路灯透过车窗打在她的脸上,照亮她一直紧绷着的侧脸。
江川将车子稳稳停在老宅门口,轻声打破车厢里的寂静,“傅总,苏小姐,到了。”
傅尘阅从游神中回过神来,他率先开门下车点了根烟,停在老宅大门前等着苏妍熙,过了好几分钟,身后才悉悉索索传来一个人的脚步声。
傅尘阅吐出一口烟圈,沉沉的嗓音合着抽烟造成的细微沙哑:“妍熙,以后沫沫会是我的妻子,这是毋庸置疑的事,你以后…不要再做多余的事了,对你我都不好。”
苏妍熙脸上闪过一抹苦笑,“是对你不好吧,你怕时小姐会误会你,讨厌你,不要你?”
“你既然知道,那就该懂得分寸。”傅尘阅将剩下一半的烟头丢在地上,用鞋尖重重碾了碾。
身后女子的声音带着无尽的委屈,苏妍熙上前两步,望着他宽阔的后背,自嘲一笑道:
“阿阅,我也不想喜欢你,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我们从十岁开始就朝夕相伴,那时爷爷奶奶都是把我当孙媳妇疼爱的,你也从没有反驳过,我也从小就认定了你,你现在让我懂得分寸,我要怎么懂?我该怎么懂?”
傅尘阅轻叹一声转过身子,他垂眸望着双眼含泪倔强的不肯掉下来的人,小时候,他是拿她当妹妹疼着的。
爸妈感情不合,只得他这一个维系家族姻亲的孩子,他渴望能够有一个像傅南景傅南初那样血脉相亲的弟弟或妹妹。
在他十一岁时,家里忽然多了一个可怜兮兮的小丫头,他既好奇又想亲近。
那时爷爷奶奶说这个丫头以后就是他媳妇,他只当是老一辈人的玩笑话,反正爸爸妈妈没有表态,他也就当哄哄老人家,没有拆他们的台。
小丫头初来时安安静静,感冒发烧了也不吭声一个人扛,他发现了就给她些照顾,渐渐的,小丫头和他亲近了许多,也不怕人了,尤其不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