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阳顾不上扔掉手里的砖头,扒到护栏边往下望去,果然见到一溜烟的警车私家车从厂区门口开了进来,很快就将不大的院子填满。
废弃的厂区不大,只有两栋高楼和两排活动板房,凌阳带时沫来的楼顶,是其中七层的一栋。
楼下车子里乌泱泱冲出来几十号人,除了穿着警服的警察,就是穿着黑西装的保镖。
他们在进来之前就发现了那辆出租车,显然凌阳就在这里。
此刻一下车就将各个出口围住,警察队长拿着喇叭在底下喊话:
“凌阳,你已经被包围了,劝你放了人质,否则警方将实行正当狙击。”
时沫从地上爬起来,与凌阳拉开距离,顺道踢了下脚下的铁皮,给了楼下的警方一个精准的方向。
“在这栋的楼顶!快!”
听见楼下的声音,时沫满意地笑了笑,他朝凌阳抬抬下巴,道:
“怎么样?现在该轮到你选了,要么和我一起走下去,就说我们是打着玩儿,你也不用坐牢,还能苟活几十年;要么拉着我一起跳下去,你死了,你爹妈没儿子,你情人没男人,你未出生的孩子没有爹,你选哪个?”
凌阳额角的青筋凸起,仅剩的完好右手里攥着板砖丢也不是,攥着也不是。
他经历了身体的疼,确实对死亡产生了畏惧,尤其时沫那疯子还在一遍啧啧感叹。
“你也别怕我会反悔,你进了橘子我找谁玩儿去,所以我不会让你进去,反而会让你好生在外面狼狈地活着。但你要是选择死,我这会的力气也不足以拦下你,顶多就是舍命陪小人了。
反正这里楼层不高,摔下去也就眨眼间的事,要是头先着地还能少受点罪,但要是身体先着地,内脏得先破裂吧,肋骨得全断了吧,血也得吐好几斤,紧接着你才会清晰的感知到死亡的滋味,反正我无所谓,我都死过一次了,这次拉上你也算赚了。”
她每说一种可能,凌阳的脸色就白一分,从小他的生活都是被他妈安排的妥妥帖贴,什么脏活累活完全动都没动过,手指划伤一点都是要被他妈拉着跑趟医院的人,怎么敢想象那么惨痛的画面。
之前想要拉着时沫一起死的心现在早已经跑到了九霄云外,他想回家,想找医生看耳朵。
他惨白无血色的唇颤抖两下,色厉内荏地吼道:“你闭嘴!不许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