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谁有难处了,只要觉得对方是可结交的对象,并且不会对自身利益造成什么威胁,只要出手拉一把就能让对方欠自己一个人情。
举手之劳,何乐不为?
从江叙的角度出发,他这样做的确是合理又正常的。
可他弄明白了这些之后,却总是忍不住去在意‘姻缘’二字。
这样的他,还能心如止水地留在江叙身边吗?
“你我之间毕竟都是男子,你若还是介意姻缘二字与我们挂钩,可以离开江府,去你想去的地方,我会为你准备车马和盘缠,待到你功成名就再来报恩也不迟。”江叙大方说道。
商行止身形一滞。
离开的想法不是没在他脑子里转过,只是当它从江叙嘴里说出来之后,他心里又忽然觉得有些不是滋味了。
“无妨。”少年抬眼,缓缓开口:“我不会多想什么,也无意扭捏,你待我的好我会记在心上,若不是有你,我离了商家之后兴许又要去找个破庙落脚。”
“既然已经住了进来,你也为我安排好了一切,我便不能辜负你的好意,日后定会报答,我也会努力修炼做好护卫的本职工作,不会让它只是个名义。”
“毕竟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在我羽翼未成之前,能为少主做的事,也就只有这些了。”
商行止越说越顺畅,有些东西在眼底被他藏了起来,是少年尚未理清,不可言说的心思。
江叙假装什么都没察觉,微微一笑:“好。”
十七岁,正是藏不住事的年纪,商行止的不动声色,已经强过很多同岁人,但还是瞒不过他这个藏得更深的老猎手。
“早些睡吧。”
江叙起身回屋,没再多留。
商行止盯着被江叙坐皱的衣摆看了一会才起身回去,又不知想到了什么,他在门口顿了顿,推开门时注意听了听隔壁的动静。
隐约有水声传来。
少年喉间一紧,在桌前坐下,一直等到隔壁听不见沐浴的动静,他才脱了衣服去洗澡。
奔波一天的疲惫和睡意一块被冲走了。
商行止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都理不顺那些刚刚萌芽,还不甚明显的心思。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有些贪恋江叙给他带来的暖意,所以潜意识里在江叙让他走的时候,有些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