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作序,万物和鸣。
苏醒的迹象并不仅仅体现在碧云轩院落里的一草一木上,还体现在……人类身上。
商行止的生物钟很准,他被安排在后厨做杂事,商家上上下下几百口,包括家主在内一共五房,要准备这么多人的吃食,后院总是天不亮,鸡鸣时分就要起床干活了。
精细的手艺活有专门的大厨做,他干的都是些砍柴挑水的粗活。
在床上醒来时,商行止的眼神就逐渐清明,很快从睡眠状态抽出,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他皱了下眉,这才反应过来没有鸡鸣是因为这是在江家,他住在江叙的院子里,不再是商家简陋的下人房。
没听见隔壁有什么动静。
商行止抬手施法,点亮了屋里的烛火。
天还没亮,江叙肯定没醒,他这个时候若是起床出去弄出动静,只怕要把人弄醒,还是安安静静在屋里修炼吧。
少年掀开被子准备起身,坐起时贴上亵裤的瞬间传来的触感便让他僵在了床上,整个人如同晴天霹雳一般,算得上是目瞪口呆。
他……他怎么会?
这是什么啊?
商行止有些崩溃,低头扯开裤带看了一眼,闭目不愿再看。
彻底弄明白发生了什么,少年直接从耳根一路红到了脸上,连脖子都羞涩的泛起了绯红。
从他遇见江叙开始,他的年少老成就不复存在了,只有数不清的失控。
又或者这本就是他这个年岁该有的情绪,只是之前都被一潭死水的生活压得掀不起任何波澜。
可是就连……就连……
这种事怎么也会因为江叙而牵动,商行止不能理解,头疼地抬手扶额,坐在床上好一会才接受了这个现实,小心翼翼地从床上起来,脱了裤子去洗。
幸好这屋里有专门的洗浴间,他不用天不亮就在院里打水清洗亵裤,让人发现了那可真是……
商行止面无表情地想,那就真不用做人了,他自行了断算了。
洗裤子的时候他都不想直视,看一眼眉心就突突地跳,少年从没想过有一天羞愤欲死的情况会发生在他身上。
细想想还是他先把人冒犯了,做了亵渎的梦,被他在梦中放肆……的江叙对此还一无所知,他还在这里羞愤欲死,说出去真是好没道理。
这应该就是对他昨天晚上在江叙不知情的时候把人几乎看了个精光的惩罚吧。
他以前倒是听说过这种事,商家后厨的下人大多都成婚有了家室,干活时手里忙着,嘴上也不闲着,总说些荤话打趣。
商行止从来都是默不作声,下人们习惯了他总不说话,也就只把他当背景板,说话从来不背着他。
那可真是,什么话都能听着,听到有些过分的,他都觉得不堪入耳,默默走开,听着里面的调笑声还会觉得恶心不适。
商行止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会做这种难以启齿的梦,梦里的他孟浪得让自己都觉得陌生,竟把人压在浴桶里,水都溅了满地。
漂亮的桃花眼角媚红,含着水光看着他,让人想起来就头皮发麻。
不能,不能再想了。
商行止浇起一瓢冷水打断自己蔓延的思绪,老老实实把裤子洗好挂在屏风上,根本不敢拿出去见人。
好在昨天江叙让人把所有生活所需都准备好了,打开衣柜就有干净的衣服可以换上。
不知道是不是商行止的错觉,总觉得这屋里有股石楠花味,左右是待不下去了,索性出去散散心思。
前脚拉开门,后脚就听见耳边传来吱呀一声,商行止转头看去便愣住了,“少主?你怎么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