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家宴,来的大多都是皇亲国戚,大体上和往年没什么不同,唯一惹人议论了几句的就是贺兰玦的到来。
自从贺兰玦受伤之后,就没参加过宫里的家宴,今年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听说是身子好了许多。
再看那身着绯红锦绣衣衫,芝兰玉树的少年小公爷,不免让人想起灵隐寺住持曾说过的话。
难道这定北王和江小公爷的相遇,当真是上天造就的良缘,互相旺了对方?
另外还有两件事惹人关注。
一是从南帝手边,挪到后两个位子坐着的卫嫔娘娘,岭南一案连累得她从得宠贵妃褫夺封号,降成嫔位。
如今虽没复位,但隐隐有复宠的意思,否则陛下也不会将本该禁足半年的四殿下提前放出来。
打量着高座之上的皇后,虽是笑着,脸色却并不怎么好看呢。
再一个自然就是她们的儿子了。
两人都没在岭南案上讨到好,方才在席面上坐下时,有人听见他们之间的对话,那可真是好一番暗藏火药味的你来我往。
这么细细看下来,今年这宫宴倒是比往年有意思些。
一曲歌舞毕,太子和四殿下各自送上他们为南帝准备的除夕贺礼,南帝高兴得多喝了些酒,有些微醺,抬手召了召坐在下方的卫嫔:
“来,到朕身边来。”
卫嫔年岁比皇后略小些,保养得极好,江叙远远瞧着也就三十岁的样子,怪不得南帝喜欢。
皇后端庄的神情随着卫嫔的调换位置,扭曲了一瞬,然还远不止于此。
“卫嫔受罚了这些时日,想来已知错,毕竟是皇子生母,这位分不合规矩,还是晋回妃位吧,封号依旧。”
昭妃与昭贵妃虽仍有一字之差,却也差不了多少,卫氏依旧受宠,并不受位分影响。
帝王之心便是如此,他若想纵容一个人,底线可以拉到无限大,不过前提是没有触碰到最深处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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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谢陛下恩典!”昭妃泪眼汪汪地看着南帝,娇柔极了。
贺兰珹在皇子座位上对贺兰昀挑衅一笑。
贺兰昀看似云淡风轻,目光倾斜,落在与家人坐在一起的江叙,眼神带了点复杂。
这几个月里他被禁足,江叙竟一次都没有来看过他,倒是钟朝辞怕他无聊,时常会过来。
他倒也没觉得自己是喜欢江叙,只是有些落差。
从前那个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尾巴,不知何时不见了。
灵隐寺那个住持说的所谓天赐良缘,在贺兰昀看来也就是个笑话,且不说江叙,贺兰玦中的牵机毒就不可能解。
即便拖延了多年,不也成了废人?
贺兰昀现在考虑的是另一个问题,还要不要继续在江叙身上下功夫。
他想要江国公府的财力助益,但这很难,不说江国公不会同意,父皇那就难松口。
而且,他如今培养的钟朝辞已初具雏形,一如当初钟朝辞投名状时保证的那样,只要太子府在背后作保鼎力支持,他就会为他创建一个商业帝国。
这样看来,他就不是非江叙不可,甚至可以扶持钟朝辞成为新的皇商,老四那边想来也是得不到江叙的。
思及此,贺兰昀轻笑一声,抬眼对上心情极好正在享用面前美食的贺兰珹,又笑了笑,可以说是十分和气。
贺兰珹皱眉,满脸的莫名其妙,不知道这位太子脑子又抽什么羊癫疯,还是又在憋什么坏。
“哦对了,今日朕还有另一件事要宣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