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儿,这世间最难测的便是人心,我原就不同意你独自去青州,就怕途中遭遇不测。”
“如果南山寺我晕厥过去是不测,那她们母子就是救我于不测之恩人。她们救我之时,压根不知道我的名字和身份,父亲莫以为天下之人都向攀附于您。若是可以,我宁愿不要这世家身份,换我母亲的平安康健。”
“欢儿,很多东西不是你所见所闻这般简单,我看你对那贾公子有所不同,毕竟你现在是我的嫡长女,洛城有多少人想通过你来结交家世。你莫看为父在朝中不偏不倚,得陛下青睐,但在你们没看到的地方,我照样举步维艰,有时候未必能独善其身。”
“父亲,官场上那些大道理我不懂也不想懂,唯独一件事,您伤透了母亲和我的心。贾公子说得对,人遇到窘境,若是一味自怜自艾就只会让自己困顿于一隅,但忍痛走出来,又会是另一番不同的景致。”
孟长亭没想到承宽的话,立刻被女儿用得活灵活现,却也让他无从反驳。
“父亲,若你心里还有我这个女儿,请莫再打她们母子的主意,他们只是救病患于水火的郎中,他们减轻了母亲的病痛便是我心中的恩人。等大哥回来,我相信他也会如此认为。”
孟长亭第一次从女儿的眼中看到那犀利坚定的眼神,她不再是那个软糯糯喊他「爹爹,给欢儿买糖人。」的小女孩。
孟长亭从对视中落败下来,他垂下眼眸,对着清欢挥挥手,清欢毫不留恋地转头就走。
连续这几日,沈景玄在翰林院忙得早出晚归,难得今日天尚亮着就到了家。
长乐刚为景玄换好银灰色常服,门外小厮来报“公子,言云姑娘来了。”景玄挥了挥手示意让姑娘进来。
“二哥安好,我这里有个好消息,你想听吗?”言云从门外探了个头进来,笑嘻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