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几上的茶早已凉透,桌上的烛火快要燃尽,火苗虚弱地飘动着。
程梅见停了下来,如水的双瞳看向姜知训,震惊,愤怒,不忍与怜爱在他脸上交织着,
他小心翼翼地拉起程梅见的手,“寻常人只以为那琼楼玉宇,得万人景仰,逍遥自在得很,所以那么多人向往之。没想到,宫闱内如此艰难险阻,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沈伯父和舅舅都是伴着先帝长大的,但一步之遥登上那位子后......,沈伯伯远离朝堂,舅舅归隐青州,都是看清了,放下心中执念。”
“夫人,当年在姑苏城外的落水,是否也与此有所关联。”
“顾家是想把程家赶尽杀绝,免了后患。”
“那长云城中居住的慕王,就是夫人的嫡亲兄长?”
“慕王以为我是表妹,毕竟当年舅舅将我偷出宫,在这世上大约只有沈伯伯知道了吧。”
“夫人,真的不想认祖归宗?”
“如今,谁能证明我就是那晚诞下的孩子?如何认祖归宗?”
姜知训把程梅见搂入怀中,轻轻为她抹去眼角渗出的泪珠。
“夫君,还有一事,是关于锦言的。”
听到事关女儿,姜知训坐正身体,“锦言如何了?”
“那孩子曾与我提过,她有做过一个噩梦,梦中她远嫁京都,我们都不在她身旁,有人觊觎她的嫁妆要谋害她,她还提到了朝堂纷争,太子被贬......”
“这......怎么回事?她这么小,怎么会梦到这些?”
“她与我提起时,我并未往心里去,直到沈伯父到了余杭,然后提及了意向,我才想到锦言和我提过的梦境,好像冥冥之中,就存在些鬼怪神力。夫君,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或许锦言的梦境正是祖上庇佑,托梦与她作为警醒。”
“那夫人的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