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云染居,沈景玄正躺在廊屋下的长榻上,一卷书覆盖在面上。
姜锦言在他身旁坐下,听着他沉稳均匀的呼吸,晓得他已入梦乡,她轻靠在榻侧,南星见状让院内一众仆役都悄然退下。
云染居内安静地能听见风吹过的声音,锦言轻不可闻的音色中,断断续续地描述了她听到的墙角秘闻。
说完,她看向一动未动的沈景玄“妄议储君,这应该是要杀头的吧?该怎么办?”
她轻轻拿开覆在他脸上的书,俊美的侧颜,如雕刻般分明的鼻梁,乌黑的眉廓下眸眼紧闭着,身旁轻柔的风带着他身上的气息钻入她的鼻内,让她尖起的心缓缓放下来。
她闭上双眼,闻着让她安心的气息也沉沉睡去。
听着她沉下去的气息,身侧高大身躯,挺拔鼻梁旁侧的睫羽微动,阖着眼皮下圆圆的眼珠几不可见的转动着。
从道山寺礼佛回来,江知暮来云染居的次数更加频繁,因着上次听到的隐晦,姜锦言对江知暮有些莫名的害怕和疏离。
半月前,江知暮告诉姜锦言,三皇子毅王喜得麟儿,双满月后要大宴宾客。婆母会携带她们妯娌两个参加,让姜锦言好好准备准备。
这日,沈景玄在房中呆呆地看着棋盘,姜锦言坐在一旁自言自语说“该送些什么好呢?”毕竟她的礼,不能越过婆母和大嫂,但也不能寒酸。
身旁的沈景玄突然凑到她面前,一脸严肃地说“白玉葫芦好啊。”
那一瞬间,姜锦言明明看见这如玉般男子眼眸中的清明光亮,但一眨眼,他的眸中依旧一片暮暮的呆滞之态,姜锦言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花了眼。
但沈景玄的一句话,让她想起自己嫁妆中有一对品相上乘的白玉葫芦小摆件,便让素衣去库房中取来,寻了一个精致的紫檀盒子装好。
在毅王府,同席的江知暮软言细语地劝姜锦言多喝两盏果酒,微风袭来,只觉得鼻尖呼出的热气都带着一股异香,熏得她摇摇欲坠,只想寻一安静处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