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会议室都非常的安静。
周海军说的这话到底是有没有水分,也只有周海军本人才知晓了。
但是陆江河相信,周海军说的话肯定是有水分的。
夏国农村大部分的老百姓都是非常平和,也是愿意配合政府的工作,除非是受到了极大的委屈,遭受到了极大的不公,才会采用十分极端的手段来阻止拆迁。
让自己的老婆、孩子甚至年迈的父母挡在推土机、挖掘机的面前,这不是莽撞的行为,而是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只是好孤注一掷。
农民们有什么?
农民手中的财富其实是最贫瘠的,有宅基地上那一处并不豪华只能够遮风挡雨的平房,几亩产量并不高,但是能够勉强解决温饱问题的农田。
农民渴望的其实也并不多,只需要自己能够吃饱肚子,家人能够平安健康的生活,孩子能够上得起学,给自己有一个希望,那就满足了。
由此可以得出整个拆迁的过程之中,到底有多少违法违纪的行为,才让农民如此极端。
陆江河也长长的叹一口气。
他当初给王明制定对付周海军和窦文涛,解决同心镇乱象最关键的一个计策就是纵容。
只有纵容才会放大两个人的错误,才好做手术。
但是在整个过程之中,陆江河其实也是非常的痛苦。
因为对周海军以及窦汉文的纵容,就意味着一定会有百姓受伤。
不过陆江河依旧沉得住气,王明让自己成为一个钉子,狠狠的钉在了同心镇这一块密不透风的封闭堡垒上。
假以时日堡垒必定会出现一个巨大的裂口,堡垒里面污秽恶臭而肮脏臭虫一定会被大雨冲刷之后排的干干净净。
窦文涛也是非常赞同周海军的说法,拆迁工作是县委县政府给同心镇下的死命令,而且是有时间限制的。
窦汉文也说道:“还是要不惜一切代价,完成拆迁工作,如果实在是有民众恶意抬高赔偿标准,拒不配合政府的工作,那么该怎么办的还给该怎么办。”
随后窦汉文又发表了三点讲话。
开会的党委委员当然是拿出笔记本,详细而认真的记录了窦文涛的讲话。
开党委会会涉及一些比较敏感的议题,领导也不会让除了党委委员以及党政办办公室以外的第三人进来掺茶倒水。
镇的工作和县城的工作还不太一样,人多口杂,如果在会议室听到了什么,传出去,不要好。
因此会场倒水和点烟的服务工作是陆江河在做。
陆江河在给这一些党委委员们倒水的时候,忍不住想笑。
刚刚窦汉文强调了三点意见吗,大家似乎都在笔记本上的记录了。
但实际上呢?
有不少党委委员也只敷衍了事,有一些人根本就没有记,只是在笔记上本上面画着圈圈,不过表面做的样子还是很认真。
而有一些人记录了也等于没记。
比如党委委员陈波,他只是在笔记本上写了第一第二第三,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全是省略号。
会场的作风能够看得出同心镇的党政干部在做工作的时候到底是有多么的浮夸,又有几个人是真心实意的为人民服务呢?
就在窦汉文要说散会的时候,陆江河说道:“报告领导,我这边有一个小事情要汇报。”
陆江河不是党委委员,在党委会上没有发言权。
不过实际在执行之中也不是那么严格。
周海军和窦汉文还以为陆江河要对拆迁的事情发表意见,他们的内心还打了一个激灵。
陆江河在做王明秘书的时候,是收了窦汉文以及周海军的好处,但两个人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把陆江河看作是心腹,对其极其防备。
给县上面的事,还是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