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归根结底，他仍然有罪，我们要寻找的，是一个在任何层面上都有罪，但却无法被人定罪的人。”

“如果有人无法被定罪，那他一定就是规则和罪名的制定者。”

“没错，就好像美德一样，它们代表着人类最深邃的精神追求，勤劳、公平、正义、节制、真理，善良。”

傲慢打了一个响指，接着说道：“它们就是规则的化身，秩序的代表，所以它们不会有罪，因为若要有人给它们定罪，便是在否认自身。”

“但你可知道，源于秩序的它们，为什么会走向如此极端吗？给你打个比方吧！一个沉迷于权力的人在被更大的权力压死之前，一般会想什么？”

“他们可能会想，要是爬到更高位，要是能不被抓住把柄就......”说到这里，威尔停了下来。

“就是这样，临死之前，很大多数人想的不会是衣服没有收之类的无聊问题，而是会埋怨自己不够努力，不够极端，不够不择手段，这叫后悔。”

“饿死的人会想，要是能攒下粮食就好了，这叫节制，因争端而死的人会想，要是不多管闲事就好了，这就公平，因为缺少智慧而死的人会想，要是能看透对方就好了，这叫真理。”

“规则与秩序从来都不是凭空产生的，它们在尸山血海之上建立而成，像是原始人会懂得打制石器，那是因为同野兽肉搏死过人，这叫减少死亡率。”

“它们源自于求而不得之后的痛苦，源于痛苦之物，才会懂得真正的美德。”

“但很明显这些规则都冲突吧？人不可能又勤奋又节制，也不可能做到永远又公平又善良。”

只要仔细一想，就能发现其中互相矛盾的地方。

“这些规则并不需要同时遵守，勤劳时可以只勤劳，节制时可以只节制，美德的做法就是这样，你达到其中一点，它们想找机会就把你转化成同胞。”

“所以一个完美的罪人，会背负所有痛苦之人的痛苦，他的罪过是承担了所有有罪之人的罪过，他能让人不再需要美德也能幸福，也能让人摒弃欲望，互相理解。”

“......你不会想说，我能成为这种人吧？”威尔捏了捏人中，感觉事情变得麻烦至极。

“完全正确，这就是我们所追求的结局，无论是我还是真理，都所向往的结局。”

“能做到这几点的不是罪人，是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