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冬霞,你这是怎么了?这么多东西。”
左冬霞尴尬的笑笑:“四婶,我这是搬回来住。”
四婶张大了嘴:“你为什么一个人回来啊?你男人呢?”
左冬霞抿唇说道:“四婶,我记得你有间房子空置着没人住,能租我住吗?我出钱。”
“哎,那敢情好,你出多少钱?”四婶听说要租她的屋,马上高兴的应了下来。
白得的钱,谁不愿意啊。
左冬霞从牛车上下来,笑呵呵说道:“四婶,我现在也没有工作,你看能不能两块钱一个月租我。”
四婶明显顿了一下,下一刻又想着,两块也不少了,她那屋放着也是放着,于是应道:“行,就两块钱。”
最后四婶回家拿了钥匙交给左冬霞,左冬霞道谢后领着牛车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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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婶一路跟在她身后,寻思着租的自己的屋,现在天也快暗下来了,看能不能帮点忙。
车夫拿了钱,把东西放下后就走了。
“冬霞啊,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你男人呢?”
左冬霞低下头,低低说道:“四婶,他走了。”
四婶皱着眉头:“咋就走了,发生什么事了?”
“他退伍回家了,我们离婚了。”
“哎哟,这黑心肝的男人,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来。”
“那你哥……,哎呀,你这怎么办啊!”她突然想到她跟哥嫂娘都断绝关系了。
这娘家指望不上啊。
以前谁不羡慕左冬霞啊,有个疼她的爹,什么好东西都紧着女儿。
村里的女娃初中毕业都好厉害了,有的人甚至没书读,但是左冬霞愣是读满了高中。
等人家高中毕业了,村里的人眼红了,又说高中毕业又怎样,还不是回家没工作。
谁知人家爹靠谱,又是走关系又是塞钱的,硬是被他弄了份教师的工作回来。
可是等她爹一死,她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哥嫂的嘴脸就变了,连带着她娘也站在了哥嫂那边。
亲亲的两兄妹,这闹得啊!
父亲生前虽然疼女儿,但是也没有亏待儿子啊。
他儿子的那份工作就是顶替了他的,还是个技术工呢,比起妹妹老师的工作是不差的。
起码工资比老师的工资高。
坏就坏在,他嫂子是个眼皮子浅的。
这枕边风一吹,他哥就不知道东南西北了,啥都听媳妇的。
从大门进来是个小小的天井,再进来是间堂屋,堂屋两边都有一间房间。
四婶看了一眼,问左冬霞。
“天色不早了,先收拾堂屋和一间房间出来,剩下的再慢慢收拾,今天太晚了。”
左冬霞点头,对她来说,有个睡觉的地方就好。
今晚确实太晚了。
屋里很久没有住人了,把屋里打扫干净后,左冬霞找了点半干的艾草点着,放在屋里熏一下。
把虫子赶跑,然后再拿出之前用剩的硫磺粉围着房屋的四周酒了一圈。
四婶看着她干活,不禁点了点头。
收拾好房屋,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四婶看了看她带来的东西,皱眉道:“要不你别煮了,到我家随便吃点。”
左冬霞揺头:“不用了,谢谢您的好意!我一会自己煮点,这是两块钱,这个月的房租,谢谢你愿意租房子给我住。”
四婶伸手接过钱,笑着道:“那行,你自己在这要小心点,关好门窗,我先走了。”
送走四婶,左冬霞回到房子里面。
厨房是有灶台的,但是她没有大铁锅,只有一个小小的破了一个口的小铁锅,不管吃饭烧水都用它。
她的小铁锅与灶台尺寸不匹配。
左冬霞赶快重新垒一个灶台出来。
她去找了些石头,灶台好不容易垒起来,又要找柴火。
幸好之前剩下的被她拿过来了,也没剩下多少了,明天要找人出钱买一些才行。
后面再上山去捡一些。
吃完饭天色已经黑下来了。
床是用三块木板拼成的,是刚刚四婶和她俩一起搭起来的。
木板很薄,好在她人瘦小,睡上去倒是问题不大。
因为锅小,烧了三次水,左冬霞才洗了澡。
回到房间,就着煤油灯的光,打量着房间的一切。
整个房间只有一张床,还有一些她带过来的生活必需品堆放在墙根下。
整间屋看着空荡荡的。
虽然空,但是总算有个落脚点了。
她坐在床上,想到接下来村里可能会有的闲言碎语。
村里还没有人离婚的,她是村里第一位。
想到这,她一时有些惶恐。
还有哥嫂,指不定会怎么数落她呢。
她蜷缩着身子,躺在床上,拉过棉被,剩下的是对未知事情的恐惧。
泪水划过脸颊落在枕巾上。
她眨眨眼睛,用手擦掉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