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该穿月光锦,最配你。爷给你置办。”他扬长而去。
穗儿上了车。
新媳妇狠狠拧了庆哥儿一把,疼得庆哥跳了起来,她又去捡起地上的丝帕小包爱惜地放入怀中。
穗儿放下帘子,百感交集,闭上眼想歇歇。
马车晃了一下停住,车夫骂骂咧咧。
过了一会儿,车夫过来,隔着帘子问,“二夫人,您母亲想和您说句话。”
穗儿挑了帘儿向外看,第一眼没看到人,目光向下看到娘跪在道边,“穗儿!穗儿你现在过上人上人的日子了,怎么记恨起娘亲来了?”
“你哥哥妹妹们都记挂你,得空来家里吃饭吧。”
穗儿道,“你先换了房子再说,卖女儿得的钱不使它留着做什么?”
娘亲赔着笑爬起身贴上来,“下周来家吃饭呀。我把家收拾好,有事同你商量。”
穗儿把帘子一放说,“走吧。”
最大的妹妹也可以出来做事了。
娘的心这么硬,弟弟有鞋子穿,妹妹还光着脚站在地上呢。
从前的她像个盲人,娘几句好话,她就和傻子似的卖命为家里赚钱。
妹妹和她是家里穿的最破的人。
哥哥弟弟出门是家里的脸面,必须要穿得整洁。
女孩子是无所谓的。
突然之间她生出力气,下周真要回家一趟,给妹妹带双鞋子,带些吃食。
她走后,妹妹瘦了一圈,那些本该归她做的事,现在都归妹妹做了吧?
说起做学徒,妹妹比弟弟聪明,也可以胜任的。
她只希望自己走的路,妹妹别再走了。
她瞬间长大了似的,前段日子只顾陷进自己的痛苦中,把别的事都抛开。
她其实还可以做很多事,至少可以让爹娘别再祸害妹妹。
回了家,她换了自己的衣服,到胭脂这儿送还借走的衣服首饰。
胭脂看她面上的悲戚之色烟消云散。
“回来了。”她淡淡地招呼。
看到穗儿手上捧的衣服,“别还了,留着吧,按说最少该给你抬个姨娘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