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元帝的语气徒然凌厉:“难不成朕不给他们昭雪,这大千少年就要留守峭山,同朕冷战到底。”
这就是帝王之怒,栖乐必须要承受住,她平静道:“陛下,大千少年,最是重诺,可以为您千里诵义,可以为国甘愿赴死。”
“您也不愿见他们笼于威重之权,胁于位势之贵,不然,栖乐今日便无法站在此处。”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云阙义女。
三两句话便给他套上一个高帽子。
济元帝道:“栖乐,朕给你科举之权,也能断汝之头、以清门户。”
“陛下不会取栖乐的头,您弃瑕录用,推赤心于天下,始终有栖乐一处容身之所。”
什么都无法喝退,甚至有前行之兆。
济元帝试着最后一劝:“千百年担负恶名不能洗涤者,比比皆是,千百劫沉沦狱报不能脱身者,数见不鲜,你只是肉体凡胎,何必要效仿贤佛菩萨。”
“栖乐,你当惧才是,当留退路才是。”
栖乐的眼神依旧坚定:“陛下,斩毒树,枝伐叶摘不及直断其根。”
“陛下,我要直断其根,不然对不起云师父三年悉心教诲。”
她此等坚毅的模样,跟当初的云阙一模一样。
“陛下,您何必自欺欺人,您也在维护清明,不然怎么允许我们一岁不到,将曾经的老臣毒瘤一一铲除。”
济元帝从心底升起一阵怒气,斥道:“你放肆。”
“陛下不是需要一面正视过往的镜子,我乐意做这面镜子。”
济元帝颤着手拿起案上的折子:“你可知,拂尘需昭决心、见血明志,你不一定受得住。”
栖乐抬眸看着济元帝:“陛下,我受得住,就算是为十二子,为我等女子,为待风而展的少年,我也必须受住。”
面前姑娘撑着单薄的身影,硬是有了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勇。
济元帝自知这人跟云阙一般倔强,终于妥协,将折子往她面前一递:“选一个吧?”
……
越钦下完棋,发觉栖乐还未回来,正要出去寻,就听到路过的侍从在谈论。
“华英殿在行刑,除了鞭打声,什么声音都没有。”
“没想到这位世子妃这般能忍,跟当年的世子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