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乐轻轻笑了一下:“到那时,不是听雨,是听雪。”
“只要是同你,看什么,做什么都好。”
越钦说这句话时,裴训已经沿着木梯而下,嘴里说着贴瓦的缘由:“茅草不胜秋风,贴瓦才见明春。”
脚落地时,还微不可察地瞄了院内日光里的两人,笑而不语地引着他们进屋。
越钦将酒放在案上:“还请裴先生品鉴?”
裴训没有犹豫,抬臂就抽开瓶塞,酒瓶也比他以往见到的精巧,但他顾不到这些,只是兀自倒了一碗,酒香停留在鼻尖,还未喝,便道:“不是‘春暖启’?”
都说无人能再作此酒,栖乐自然不会自恃才高,与其撞个头破血流,不如另辟蹊径。
新酒便是新径。
她介绍道:“酿酒之前,我曾问过先生,先生认可过传承,此酒就是‘春暖启’传承而来。”
“我们取了一个名字,唤‘春秋启’。”
裴训抬眸,语调有些发冷:“此酒非彼酒,世子妃是想通过传承二字蒙混过关。”
栖乐并不着急,在越钦的鼓励下,又继续道:“传承业愈蕃,酒如此,先生所承之技亦是。”
“不是原汁原味,而是推陈出新,这不就是裴先生追求之志。”
“我不过是借酒,帮先生看清自己。”
必欲识己真,擦镜除尘埃。
淳风一动,裴训沉志之上的尘埃如烟一般随风而逝。
他不得不重新正视他的志向,这条路上不止他一人。
早就动容了,不过是为着稀薄的面子再迟延一会。
现在再也无法迟延。
刚才那一句话,裴训只是在试探他们为才之心,是否坚韧?
听完栖乐所言,他尝了一口酒,是旧酒的痕迹,也不缺时人的向往。
说什么都不比一个诚意,他早已备好钥匙,此刻拿了出来:“今日托之,苟勿相忘此心。”
栖乐双手接过,越钦向下捧着她的手,共语道:“永意在我,定拼今生。”
秋风乍起,此誓此志回荡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