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笙道:“属下认为阎王本该收她,只是怜她大仇未报,滞后几日,仇报之后,理应往九泉之下报道。”
“很好。”
越岱满意这个回答,想起一事,抬眸问:“对了,孤的小舅子何日到燕都。”
“按脚程,应该是端午那日。”
越岱夹着黑棋放下,倏尔又放下一颗白棋,瞬间那颗黑棋又被扔进棋盒,发出“玎玲”一声脆响,悠扬绵长。
他漫不经心道:“下一个,就送太医院!”
“太医院?”
“调情之药做得太差劲,孤都没尽兴。”
永笙愣了一下,如大雨淋头恍然大悟,也是,这就是太子的本性。
难怪大白天的,太子妃还未起身。
……
栖乐一觉便已睡到寅时,隐约中看到朦胧的身影坐在窗前。
“黄昏已至,看来世子妃,今夜又要无眠了。”
是越钦的声音,栖乐有种不好的预感,他还是知道了。
她的意识倏尔清醒过来,掀开被褥,整衣挽髻后,不急不徐朝越钦走过去:“星纪何时来的?”
越钦缓缓转过身,人已到跟前行礼,穿戴齐整,如同她做事一般无懈可击。
他微微挑眉:“不知我何时来,世子妃看来对我很放心。”
栖乐发现他身上依旧带着特有的青梅香,受伤时好像会特意加重剂量,平日似酸梅汁一般自然安神,适才睡觉时隐隐闻到一阵,只是一瞬的意识,没法确定他何时而来。
不可否认,那一瞬对他放松了警惕。
“说不上放心,但我觉得星纪不至于杀妻。”
自相识以来,越钦印象中的栖乐,永远就是这般,平静中说着汹涌的言辞,一字一句都如同春夜细雨,织着漫天的网,让网下的人无处可逃。
此刻手中还捏着栖乐放在桌上没来得及收的纸,纸上写着几个端正的字,一改从前的行书,易行换楷,彻底遮住从前的痕迹,真是颇费苦心。
规规矩矩的字,可是一点都不像她蹊径独辟的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