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又何尝不包括死,欲一人死,不必画蛇添足。
所以栖乐原本的话是,越星纪或许活不到谎话连篇的阶段。
栖乐这般剖心,越意并不知。
但越意是个好人,她道:“阿意,尽量晚嫁。”
不论贫富,早嫁就是自己本无事,枉为他人忙。
贫人晚嫁是等开智,开智之后,才懂良人除了嘘寒问暖,更重要地是带你看世界、帮你固一技之长,就算往后一别两宽,也无所谓失去。
但多得是贪了那一晌之欢,堕入无尽之苦,不得不为了挂在脑门前的那颗胡萝卜做牛做马,以至于束手束脚再也不能看世界。
富人晚嫁是求锦上添花,高门高户,挤破门槛的夫婿良莠不齐,稍加不注意就会中了那预谋已久的奸计,平白用自家的富裕路,给他人搭青云梯。相反不着急,那些衔着利益而来的人大多等不及,留下的会是那些真心求娶之人,反而能求两家兴旺。
等栖乐诉清楚厉害,越意问:“嫂嫂,那你为何早嫁?”
栖乐正不知如何回答时,越意又替她答道:“都说你们相识于望思台,莫非你也是贪图那一晌之欢,对越钦哥情根深种,非他不可。”
“阿意。”栖乐轻轻唤她一声。
栖乐诧异:“什么?”
“我怀疑你不止写那些名人传记,也在私下记载这些风月花痕。”
突然被人扯出来隐藏的事情,越意有些心虚,但她没有再瞒着栖乐:“偶尔,偶尔写些闲情。”
栖乐点了点头:“那你为何在梓员外郎的传记中杜撰风月?”
为了不让人看出来是梓桁,越意做了多处遮掩。
比如将花神庙改为月老庙。将龚滩抢梓桁功劳上任户部尚书的事迹,改为世家赘婿抢夺平民修路功劳博得县令赏识等等。
至于同女主的初遇,那确实是真事,就是她遇见梓桁所发生的事情。
“这你都能看出来?”
“杜撰风月是小事,有人若是借你的话本惹是生非,怕是大事。”
“那我写的也是事实,就是她们抢了梓桁的功劳。”
越意争辩之际,旁侧的戏台咿咿呀呀唱词很是清晰。
“一朝定榜,凭何原议之婚沦为草稿,凭何她的女儿得那高婿。”
被这番神形兼备、意态情重的戏曲摹拟出来,硬是让人也一同同仇敌忾起来。
当然,当事人则怒而不敢言,龚夫人的面色看似铁青,实则这戏本就是她应允的,试图要以戏堵住悠悠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