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见过么?没上过学的孩子,拿着一把小刀混迹在街头巷尾,动不动就嚷嚷着谁敢惹他他就敢豁出命来,因为没接受过教育他不懂得何为法律,觉得自己烂命一条;那些被家暴的女人,有些甚至在国中时期遇到了变态的继父,从小就被侵犯导致她们觉得自己的身体一文不值,于是出卖身体去赚钱,等到年老色衰前就找个老实人嫁了;那些黑道肄业的老人,一辈子也没混出什么名堂,老了连失业险和救济金都没有,政局不会拨给他们,因为他们年轻时是社会的渣滓,老了依然是。”
“你的意思是,你们给予了他们保障?你们蛇歧八家是底层人民的救世主?”恺撒说,“这就是所谓的‘黑道式的正义’?”
“不,我们从不觉得自己是正义的,黑道和正义从没任何联系,如果有,也只是对立的关系。”源稚生说,“虽然我们为黑道社员们提供了养老金和救助金,但我们依旧用铁腕与暴力治理着他们,我们并不缺乏肮脏的手段,如果说混黑道的都是恶人,那黑道的执法人就是最大的恶人。这是一个藏在阴影里的世界,远比你们想象的庞大,暴力是这个阴影世界最大的话语权,如果没有黑道的皇帝崩溃了,黑道失去了统治者,那么大家都用拳头和刀子说话,东京又会变成以前的江户,这个世界上总有弱者,他们会成片成片地惨死在战争与武斗之中。”
“我们不是正义者,不是英雄,来枭雄也算不上,相反的,我们手握着最大的暴力与恶。如果这世界是一片坦途,我们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但可惜这世间幽暗处如地狱,那我们便是妖魔、是恶神、是撒旦……我曾在书上读过这样一句话。”源稚生远眺而去,夜如幕布,“行尽天下腌臜不便事,且笑我恶贯满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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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风与暴雨从檐外斜落,源稚生的衣衫被卷得猎猎作响,露出衬里。月光泼洒在象征着天照命的衬里纹路上,亮起摄人心魄的光芒,男人的面庞被照亮,有如君王般肃穆威严。
“源稚生不想当黑道家主,但在家族安定之前,少家主有不得不推卸的责任,在新的少主出现前,我不能做出任何动摇家族根基的行为,这就是身为天照的宿命,天照的使命就是要照亮所有人……和鬼,我暂时没有立场回到自己的水坑在泥里打滚。”源稚生沉默了一瞬,合上胸前的衣衫,轻轻摇头,“就当我是在无病呻吟吧,听着些一定很没意思。你们今晚没有行程安排,不如去做些有意思的?想去犬山家旗下有玉藻前俱乐部,那里汇聚着全日本最棒的妞儿,或者去大阪的温泉府?还是横滨市的啤酒坊?”
恺撒摇头:“这些才是真的没意思的事,相反的,伱描述的那些很有意思,我很感兴趣,想见识一番你口中的地狱是怎样的,真正的黑道又是怎样的。”
“听起来的确很有意思,我想见识一下影中的社会。”楚子航点头。
“附议。”路明非也点头。
“正常人通常见识过黑道后都会后悔,那是危险的地方,如果恰好碰上超过百人的火拼,就连我也不一定能保证你们的安全。”源稚生看起来有些犹豫。
“你也说了,正常人会后悔,可这里没有哪个是正常人。”恺撒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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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君,其实那家伙早在飞机上就把‘观摩黑帮火拼现场’列入到他的计划清单里了。这两天的相处后你应该也了解他的性格吧,如果没办法满足他这个心愿,他很有可能别着沙漠之鹰提着刀一个人亲自去找黑帮火拼。”路明非拍了拍源稚生的肩膀,压低声音,“他绝对做得出来,他可是恺撒·加图索啊!”
源稚生看着三人,并不觉得路明非是在威胁他,因为他毫不怀疑他们绝对会做出这样的事……神经病做出怎样的事都不奇怪!
深吸一口气,源稚生把樱唤来:“樱,给三位贵宾准备三件制服,衬里也要,去联络部取一支飞镖,我记得最近比较棘手的问题都集中在新宿区、涉谷区和千代田区三个地方?”
“不如去新宿区吧,顺路可以逛逛歌舞伎町。”路明非建议道,“不夜的迷城,全亚洲最大的红灯区,男人的天堂,早就想见识一下。”
“那就新宿区。”源稚生点头。
“少主,歌舞伎町那一块的情况有些特殊。”樱轻轻皱眉,“十拳会和野火帮已经在那里经历了一场火拼,现在警政厅的警察正在那里调解,但很难镇压事态,已经发出通知知会普通民众非必要勿外出,居家避难。两个帮派联合关系走得近的势力,拢共聚集了近千人械斗,战略部的长老们已经出动了,局面暂时控制住,但随时会脱离掌控,为了您和贵宾们的安全考虑,今夜不建议前往新宿,千代田区相对安全,乌鸦和夜叉已经赶到那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