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枭—无关你我的未来

他还没来得及从这突如其来的动作中反应过来,一道黑影已经笼罩了他,从天而降的压迫感,让他的呼吸在一瞬间变得急促。

“真令人伤心啊,明明正主就在这里,迪卢克老爷却还要去找那个赝品。”凯亚的声音低沉,呼吸温热,几乎与迪卢克的耳畔相触,每一个字都像是在挑战迪卢克的理智,“你就那么喜欢赝品吗?”

深邃的灰蓝色,此刻如同黑洞般吞噬着一切光线。瞳孔中反射着迪卢克的影子,又像是用一种无形的锁链将他牢牢束缚。

很快反应过来的迪卢克压下心底不自然的紧张,理直气壮的瞪回去,“凯亚,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进来的,但你最好有办法能让我们出去。”他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耐烦,想要结束这场无意义的对峙。

凯亚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身体微微前倾,几乎与迪卢克的鼻尖相触。“我说自己是真的,你就真的信了?如果我是假的,你岂不是要在这跟我待上一辈子。”他的手指轻轻划过迪卢克的脸颊,动作轻柔却充满了挑衅。

迪卢克毫不犹豫地“啪”的一声打掉他的手,抬手稍用力就将人从自己身上推开,坐起来认认真真地整理衣服,“我还没到眼瞎认不出骑兵队长的地步,比起你挑花瓶的眼光,绰绰有余。”

小主,

顿了顿,又道,“我们会出去的,骑士团的人再差也知道他们的队长不见了,要请外援。”

趁迪卢克不注意强行将他甩到床上是凯亚一时冲动,侥幸威风了一次。但凡迪卢克认真反抗,他没有任何能力能阻拦迪卢克的行动。就像现在这样,随随便便就能推开凯亚侧卧着,用手肘撑着头,郁闷观察迪卢克的反应。

“你默许那个赝品摸你,还能坐在你身上亲你,处处留情。对我,碰都不让碰一下,如此绝情,简直天差地别。”

迪卢克立刻反驳,“没亲。”

随即他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急忙补了句,“任何明眼人都能看清那家伙脸上的青紫,你别在这里得了便宜还卖乖。”

凯亚目光染笑,点头表示理解,“确实,赝品终究无法与正品相比,但无论正品还是赝品,最终的选择权都在主人手中。如果主人不欣赏,那么正品和赝品之间,又有什么区别呢?”

迪卢克没有立即回应,下床捡起刚刚被甩出去的椅子腿,掂了掂重量,才回头直视那只星星眼,冷冷道,“有话直说,你对付外人的那套弯弯绕绕在我这不管用。”

“那年我没有接受任何人的塞西莉亚花,一直到现在。”

前言不接后语的话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迪卢克的心中爆炸,激起了层层波澜。凯亚没有错过迪卢克眼中那一闪而过的震惊,也没有留给他任何思考的余地。凯亚索性全部交代清楚,步步紧逼,

“早上我们分别,你回晨曦酒庄后发烧昏迷,睡了快一天。而我,恰好进入你做的噩梦里,梦里全是过去的事,有颗和我眼睛颜色一样的星星指引我找到了你。”

“说起来,为什么会偏偏是灰蓝色的星星呢?迪卢克老爷的柜子里好像就有这种颜色的纸星星,而且有的星星在心里替人藏了小秘密。”

“自由,克制。”凯亚停留在伸手就能触及迪卢克的距离上,他的目光细致又熟练地描慕着迪卢克的眉眼,念出之前在纸条上出现的两个词,

“那‘自由’一词好理解,可什么情况下会用到克制两个字?我认为,克制往往意味着在强烈的欲望或冲动面前保持理智,选择更为稳妥或高尚的道路。那么迪卢克老爷,你觉得这个小秘密会是什么?”

从凯亚提起塞西莉亚花的那一刻起,迪卢克就有种不妙的感觉。直到这一刻,那些被他深埋心底、连自己都不愿触碰的情感,所有的遮羞布被当事人一一掀开,看着对方明知故问的模样,迪卢克反而没那么紧张了。

他笑了,

然后,给了凯亚一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