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香看着他脸上那抹罕见的笑意,她也忍不住扬起了嘴角。
“先前见先生总是闷闷不乐,如今,得了宁小郎君的开解,想来,心头郁结,也是舒缓了不少。”
“妻仇未报,如何心安。”梅寒来蹙着眉头道,他叹了一声,“今日,的确是伯寿点醒了我。是我太心急了,竟惹出了这么多事端。我若真心为益寿报仇,还得自己能够在这京都有一席之地,只有这样,我才能够有助阿姊拨云见雾的资格。”
暖香望着神情坚毅的梅寒来,她有些心疼道:“可郡主和侯爷都束手无策的事,足以可见,背后牵涉的人和事远非你我可以想象的,先生,您的这条路不好走。”
梅寒来微微一怔,他说道:“难就不走了吗?”
他不知道的是,他的这声反问与唐延年遥遥呼应。
梅寒来望着窗边的晚霞,吟诵道:“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
虽在感慨,却再无迷惘。
暖香笑了笑,她也道:“先生一直以来从不嫌弃暖香的身份,还愿教授我这样身份的人学诗词歌赋。先生大恩,暖香谨记,只要是先生想做的事,暖香都会陪着先生。”
梅寒来看着她那双纯粹的眼眸,那双眸子沉静又温柔,让他情不自禁就想起了益寿。
他后知后觉意识到了暖香的心意,他有些紧张不安。
他在意的不是暖香的身份,而是,她情深至此,他却给不了她半点回应。
梅寒来低垂下眼睑,掩饰了自己的神色,他挽起长袖,对着暖香道:“伯寿兄点了这么一桌子好吃的,咱们也不能浪费了,来,快吃。”
暖香也知道他是在转移话题,她尴尬笑了笑,坐了下去,拿起了一块糕点,轻咬了一口。
梅寒来随即道:“我想为你赎身。”
“啊?”暖香错愕地看着梅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