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风摇翠竹,疑是故人来

他虽是京都文官之首,但却从不纳妾,在京都有些畏妻如鼠的名声。因此,他膝下唯有傅水瑶一个女儿,养得也颇为娇纵。

“夫人!”傅德运重重叫了她一声。

“你又要拦我?”傅夫人看着傅德运,眼中带着不解。

“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气也出了,你还要怎样?”傅德运无奈说道,望向宁安行的眼神中尽然都是关切。

“我还要怎样?”傅夫人有些生气,她气急而笑,盯着傅德运,“我能为了谁?我不都是为了咱们这个家吗?你知不知道你这外甥天大的本事,当街去拦长公主的轿子揣度圣意,他为何不能科考你不知道是怎么样一回事吗?咱们傅家有几个脑袋够陪着他掉的?”

傅夫人用力地将鞭子摔在了地上:“这个家我是当不得了,那我不管也罢!”

傅德运缩了缩脖子,他没有退,反而异常强硬地看着傅夫人,一字一句地说着:“如南,你我都清楚,伯寿没有错,他只是错在不该生在我姐姐肚里!若真要论对错,那便是当日我姐姐要嫁宁兴宴的时候,我们就应该阻拦她。”

傅夫人吃了一惊,她惊惧地去捂傅德运的嘴:“你如何敢提那个人的名字。”

傅德运口中的宁兴宴就是宁安行的父亲,自打宁安行记事起,他就知道人人提他父亲,都是讳莫如深。

他也因为父亲,受了很多的白眼。

这京都的世家公子,除了云水止,无一人会靠近他,人人都避他如蛇蝎一般。

他的性情也桀骜不驯,若有被他察觉到的凌辱,他往往都会上去教训一顿,傅夫人自然是要管教他的,但甚少动手,大多都是让他跪在祠堂抄《论语》、《孟子》之类的。

可见,这次傅夫人是真的动了大怒。

“舅舅为何提不得我父亲的名字?我父亲到底犯了何罪?”宁安行不解地问,他眼里全是困惑。

他其实心里头更想问他父亲到底犯了何罪,他要在这京都处处备受冷眼,明明一身才华却无处施展,甚至让那高坐庙堂之上的第一人对他这般忌讳。

“伯寿。”傅德运有些踌躇不定扶起了宁安行,他叹了一口气,“舅舅知你心中不甘,但有些东西是生下来就注定了的,这就是命。”

“明知命运不公,又为何要认命?”宁安行充满着不服气问。

傅德运有些不知道如何去回答少年的这份执拗,他避开了宁安行的目光,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去歇着吧!你也莫要怪你舅母,你舅母都是为了你好!”

“舅舅!”宁安行唤了他一声,他想问个明白。

傅夫人的双眼带着刺一般盯着宁安行,他似乎在透过宁安行看另一个人。

她冷笑一声:“我一直费尽心思教你如何做一个君子,而今,已有十余载了,但你仍旧性格乖张,一身戾气,是我无能,管不了你,你离开傅家,你想闯什么祸都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