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川疗养院的占地不少,还分好几块区域,前台生怕贝岑烟几人找不到路,说得非常详细。
“谢了。”贝岑烟领着两人快速朝里走去。
前台看着三人远去的背影,不知为何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疗养院里的病人很多,一路走来都是忙碌不停的医护,乍看之下没有任何问题。
可进入最里面院长办公室所在区域后,周泽锦突然脚步一顿,细细分辨片刻,肯定道:“祝巫异能者曾在这里生活过。”
这下贝岑烟想说这疗养院没问题都难了,她加快脚步朝院长办公室走去。
和外面几片区域的忙碌不同,这里静得可怕,一路走来连个人影都没看到。
贝岑烟感觉大事不妙,他们似乎来迟一步。
而推开院长办公室的门,三人更是看到令人震惊的一幕。
开阔明亮的房间内,一个老人表情有些痛苦地坐在书桌后的椅子上,双目紧闭,脑袋歪向一侧,垂下的手上还拿了个透明瓶子。
瓶口向下倾斜,里面剩余不多的液体正“滴答滴答”地缓慢落下。
那声音回荡在寂静的房间里,如同催命的死亡倒计时,令人头皮发麻。
贝岑烟快步过去,伸手在老人脖颈上感知片刻,遗憾地摇了摇头,“已经死了,而且刚死没......”
话说一半,她看到前方桌上写满字的纸,改口念出标题上的话,“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可我别无选择。”
周泽锦和许烨舟同时愣了下,后者问道:“贝姐,你怎么了?”
“遗书。”贝岑烟看着白纸上的内容,“也可以说是他的坦白认罪书。”
两人快步走到贝岑烟旁边,一同低头看去。
白纸上密密麻麻的黑字映入两人眼帘,讲述了一个悲哀又绝望的故事。
老人名叫鲁安泰,出生有名的中药世家,自小跟着家中长辈四处行医救人,长大后更是更是事业有成,是中医里最年轻的有名医生。
他的儿子名叫鲁蕴礼,没有继承他的衣钵,学了西医,但同样事业有成,算是当时脑科里的权威,手术成功率最高的医生。
鲁蕴礼在结婚一事上也争气,早早步入婚宴的殿堂,又早早给鲁安泰生了个孙女,名叫鲁铃兰。
事业有成,儿孙相伴,半生行善,医学泰斗。
鲁安泰的前半生非常美满,直到他的妻子突发噩耗死亡,他的幸福在最高潮迎来绝望的转折。
那是一个巧合而讽刺的意外,小孩家里玩,家长也在旁边,但眼睁睁看着他把一大堆弹珠丢到窗外。
不大的弹珠从高楼坠下,就那么好巧不巧地砸到他妻子的头上。
一颗,两颗,三颗......数不清有多少颗,他的妻子当场倒地,连救护车都没等到就咽气了。
他的妻子半辈子都住在矮平层里,年纪大了就想住住高楼。
他们住在十七楼,小孩是他们邻居家的孩子,弹珠还是那天他妻子帮忙接小孩时给孩子买的。
如此巧合的意外让鲁安泰找不到一个可以怪罪的元凶,他只能怪那天为什么不是自己出去买菜。
老天夺去了他的妻子还不够,没过两年又夺走了他的儿子鲁蕴礼。
鲁蕴礼的性子像他,温和善良,喜欢到处帮助人,是个典型的热心肠,有时他的病人暂时交不起钱,他也愿意帮忙先垫着。
而在医学的专业领域,他是全国最知名的脑科医生,每天前来问诊的人数不胜数。
除此以外,他还兼任某知名医科大学的老师,在教学方面尽心尽责,倾囊相授,先后培养出几名优秀的脑科医生,称得上一句桃李满天下。
可手术有风险,没人能保证每次都能成功。
鲁蕴礼用尽全力去救人,最后手术还是失败了。
愤怒不甘的家属不愿意接受现实,偏执地认为是鲁蕴礼没认真救人。
那一天,家属在怀里揣了把冰冷的刀,趁所有人不注意时砍向鲁安泰的脑袋。
既然救不活别人的命,那就用自己的命来还。
医院里,医生们每日与死神抢夺生命,可这一次,死神操控旁人,夺去了医生的性命。
鲁蕴礼被砍了好几刀,最重的伤在头部,可脑科最厉害的医生就是躺在急救室里的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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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救了一天多,鲁蕴礼还是走了。
跟他生命一同逝去的还有积攒半生的功德和良善。
除了在乎鲁蕴礼的亲友和学生,人们没有惋惜世界失去了一个怎样的医生,反而质问他为什么没能救活那个病人。他
一桩桩小事,一点点小失误,鲁蕴礼的一切都被揪出来细数,连他的妻女、学生都没能放过。